用青花控制子三，这个想法挺好，但子三和青花根本凑不一块儿，一个见了子三虎视眈眈，总想去咬一口，一个青花一挨近，直接走不好路。

    陈成和齐无真再三权衡，无奈放弃子三通报，齐无真出场的打算。

    朱管家来了一趟，带了钱说是为别人求符箓，还安排了人手，为陈成他们插秧，陈成就先放下进山的念头，给他写了些符箓带走……等秧苗插过，符箓写完，朱管家离开，除了读书修炼没了多少事情的时候，三人心思就活了起来。那子三被养在一个铁桶中，怕带来鼠病，陈成让红花一天洗它三回，又找来刷石粉的刷子，刷上好些遍，亲自检查它口腔和身体，确定它健康无病，这才放心。

    每天喂些香味四溢的白米粥，两三天的功夫，他就变得硕大白胖，再不主动央求放它走。

    但你养蛇，养牛都没问题。

    你养个鼠妖，总感觉怪怪的，三人都不想养下去，杀了，他对人类又没有血债，上天有好生之德，总有点下不去手，放吧，觉得有点可惜，也怕它通风报信，留着它，说不定还有点用途……

    还是要进山，齐无真就找它逼问地图。

    然而此鼠态度极为虔诚，却一问三不知，不是他不知道，也不是他不肯说，他的路和人常说的路不一样，他嘴里的山，有可能只是块大石头而已，他水里的河或许就是小水沟，关键它还是老鼠眼，近视。

    齐无真问来问去只好放弃。

    陈成却拿来练习自己的岐黄术，天天都会花时间，带着柴虎给它看病，掰眼皮，看舌头，切脉搏，摸骨头，采粪便，甚至让它喝采来的草药汁，辨认有没有毒，然后观察它要做出什么反应。

    陈成还有一个想法，想试验能不能通过符箓来采集老鼠的五行强弱，反正失败了，炸团火什么的，也弄死不了。

    就这，子三极易屈服，除了央求给它一些坚硬之物磨牙之外，其它时候，都是老老实实地配合二人。

    因为配合，它的一些本领被陈成掌握得一清二楚。

    首先是土行术。

    土行就是子三的一种本能。它没有专门修炼过土元，要用时，十几个窍穴飞快涨动，妖力通过这些窍穴产生变化，突然就能御使土元，面前的土元随着双爪接触变得松软，身后的土元推动身体迅速向前，用法单一但高效，但丝毫不能用来攻击和防御，只是一种天生的本领而已。

    陈成把它的这些窍穴记录下来，还给它画了经络图，内脏图，准备将来对照人体去找类似的窍穴。

    其次是它量尺般的胡须，它的胡须几乎是伸缩自如，每一次轻微的碰触，身体立刻就能感知出来，不经过大脑，就能对照胡须调整身躯。

    像牙齿的啃噬能力、尾巴的平衡能力，扔水里的生存能力，虽然让人叹为观止，但不知对人类有什么借鉴作用。

    这天还要再想一个办法试炼他，小河对岸传来阵阵骂声，青花把人带去一看，为首是一条猪鼻子黑大汉，带了十几个小妖，其中一个就是黑白顶的狗獾，听子三说，叫犬正。

    这一定是子三好友请来的救兵。

    为首黑衣大汉是不怕红花的，化形也极为丑陋，像是只化形了两条腿而已，尾巴是否残留看不到，并不知晓，上身大腹便便，斜搭了一件从死人身上扒拉来的红褚色宽袍，它那袍子应该是穿起来太难，穿的时候胸部被撕烂，耷拉下来一块布，粗壮的脖颈上顶只黑乎乎的野猪头，大嘴中伸出两只利刀般的犬牙，双手持两把剔骨刀，不知道是不是吃过打猎的猎人，从猎人身上能得到的。

    柴虎首先就有点服软。

    他从来没见过结队而来的妖怪，要赶来救同伙，在河对岸站成一排叫阵。

    齐无真也头皮发麻。

    这只猪妖一看就来者不善。

    野猪皮厚，可战熊罴，斗虎狼，不管他道行深浅，一身厚皮和力气，就不可力敌。

    而且它不怕红花。

    齐无真想想自己这个行气境去斗猪妖，那是一点自信都没有。

    石工们也赶来了。

    除了老石工，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这荒郊野地，要是不一起抱团硬撑，一旦如鸟兽散，只怕都会沦为妖怪的口中食。

    齐无真问陈成：“怎么办？要不将子三还给他们？否则的话，这头猪咱们很难斗得过。”

    陈成一样心虚。

    他说：“他们有野猪，咱们不是有牛吗？你去用涂面术，把咱们的牛打扮一下，看起来像妖怪。牛来了，一叫唤，我们就催发火符，让他以为咱们的老牛能喷火。”

    齐无真迅速领会，喊了一声柴虎就走。

    对面在叫阵。

    这边也不能示弱。

    犬正大叫：“把子三给我还回来，再一人赔偿我们一袋米，这件事才揭过，否则我大哥只要一过河……”

    陈成大声喊道：“你让他过河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有猪大哥，我有牛大爷。”

    过了一会儿，柴虎就骑了一头一身碎花衣衫的牛妖出来了。

    牛一抬头，就是一团火喷出来，牛一吼，就又是一团火喷出来。

    陈成又喊道：“你们只有十来个妖，你看我们这边多少人和妖？这几天正好没吃肉，先吃猪肉再吃獾肉，水烧个一大锅，火上煮冒泡，拔了皮丢下去，不过一二时辰，就是喷香、喷香的味道。”

    那猪妖受不了了，发出独特的猪腔呐喊，一低头，抡两只剔骨刀，带一团砂石，往河岸冲过来。

    势猛力沉。

    河中红花嘶吼一声，脖颈都弯曲下去。

    陈成吓了一跳。

    不料猪妖冲到河边，就用两只剔骨刀来回来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只叫阵大吼道：“谁敢过河与我一战？”

    谁过河？

    但是不过河会不会露怯？

    陈成干脆利索地脱下衣袍，手持一把锈剑，也迅速冲向河边，学着韩胖丫的模样活动身体。

    齐无真以为他真要去，吓得赶紧拉他。

    你开玩笑了吧。

    你现在道法为零，靠几个符箓，它光是拼力气，也能轻而易举打残咱们几个，一口、一口咬吃掉。

    陈成说：“去把子三带来，让它识趣一点，跑来抱我的腿，求我，让我饶过他兄弟……”

    齐无真愣了一下。

    可以么？

    陈成也是到河边就停住冲势，怒吼道：“小猪妖，你有胆过河来一战。”

    猪妖一蹦几尺高，大骂道：“你个埋汰货，你敢来，我只一刀就把你劈碎，嚼巴嚼巴骨头，内脏给你吃干净。”

    陈成还真骂不过他，大声道：“你要是再骂，我真过河了，我真过河了，看我今天不拔了你的猪皮犒赏大家。”

    齐无真用绳子牵来子三。

    子三跑得飞快，迅速就抱上陈成的腿，央求说：“真人，你不能过河呀，你千万不要过河呀，看在我已经心甘情愿侍奉的份上，就饶我兄弟们一条性命吧，我求求您了，你想吃肉，我让他们给你叼羊来吃好不好？你真的不能和我猪哥一般见识呀，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我就这几个好兄弟呀。”

    他拖着陈成的腿，被陈成带起来一甩多高，不忘往对岸喊去：“兄弟们赶紧走，赶紧走吧，我是心甘情愿侍奉在真人身边的，真人天天喂我白米饭，鲜甜可口，还给我治病……”

    犬正冲出来问：“你病了么？”

    陈成高兴极了，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