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是什么情景，金夺也不说，齐无真也不知道，想多问两句，又怕金夺反问他：“你问这些干什么。”

    回去秋意也是醉鬼一头，好不容易爬起来，责无旁贷架上陈成就走，一掩上门，两人就去地上打滚了。

    想想他们小两口不定会干些什么，推开门也不方便，齐无真就去睡了，回去之后，哪里能够睡得着？

    后赶过去，所看到的一幕不断冲击他的脑海。

    多年来，内心深处的追求，起码是某一阶段的追求，就是能顺利迈入真人境，但进入真人之境又如何呢？

    眼下，陈成一怒之下就斩了一个给自己看看，神魂在袖子里呢。

    他将神魂放出来，做的小心翼翼，一旦跑了或许飘散，或许能修成厉鬼，甚至有借尸还魂的可能。

    找个瓦罐收好，将来找个铸造师，把它封禁到宝剑中，就是一个器灵。

    真人不是不死的。

    这点齐无真知道。

    真人虽然不是不死的，但真人起码也是神通广大的才对，虽然开窍有多少，功法有高低，但那都是真人和真人相比较了，如果真人被陈成一个道徒杀死，是不是他如果太倒霉，也能被凡人用手段给杀死呢？

    白云道长？

    其实也死在陈成手里。

    已经有两个真人死他手里了。

    是他天赋异禀，还是凡人真的存在逆斩真人的可能性？如果选择合适的时机，选择合适的武器，选择合适的铠甲，选择多对一的方式，选择千锤百炼的战略，不畏惧自身死亡，是不是真的就能捕杀真人？

    虎威震山林，但凡人中就是有猎人可以斩虎。

    各种妖怪危害之地，也曾听说地方官府找练气士苦苦找不来，贴榜招募勇士，重赏之下有人就揭了榜。

    你听说这样的故事，想到的都是子三这样的小妖，想到的都是铁甲士以上的勇士。

    如果凡人能杀真人了。

    修道？

    修道是不是没了意义？

    如果修道没了意义，我去该去干点儿什么呢？当个塾师？买点地，做个小财主？

    也许正是陈成所说，道法其实是道祖传下来，让人类战胜强敌的，让人类战胜自然的，不是你修炼之后，你就能自称神仙。

    修仙的方向。

    放在入真人境，入三天境，这前头是不是走偏了。

    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拷问一会儿这真人神魂。

    问了半天，齐无真才知道，这道人竟是泰山派的锁山真人。

    其余的刺客，虽然一起来，但他也不认识，齐王的人许诺了足够多方的精金，让他们刺杀陈若水。

    刨问一会儿。

    原来大唐圣人一心修道，无心于姻缘和子嗣。

    今年太上皇帝驾崩，葬回祖龙之地，圣人保持了沉默，于是，一些太上皇曾经的铁杆，与圣人的关系得到了缓和，这些致仕的老臣纷纷上书，要请立太子，他们婉转地说，陛下迟早是会成仙的，人说成仙之后长生不死，也有人说成仙之后，会飞升而去，如果陛下长生不死，这太子无所谓有还是没有，但如果是突然有一天，仙乐降临，飞升而去，留天下三百六十州的子民怎么办？”

    圣人向他的心腹们询问一番，据说有意从天下藩王的子女中挑选优秀的孩子，那么让谁去挑呢。

    陈若冰就是她预选太子的大臣之一。

    齐王想杀他，是因为齐王收买不了他，齐王的子女，全部考评不佳，第一关没过，被在他手里铩羽。

    齐无真哑然失笑。

    其实这神魂应该交给官府，否则定会有齐王的好看，但自己一时贪了，一咬牙收走，道蜕也不在了。

    似乎有点儿对不起陈成他叔叔。

    天亮了，他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神魂自己昧下了，但内容得说给陈成和金夺，金夺又是一大早就走了，一定是担心陈若水再遇刺杀，跑去了解一下情况，那就说给陈成吧，就在外面喊陈成。

    秋意已经在里头说话。

    说着说着，她人已经拉门出来，眼红红的，出来就告诉说：“一夜起来，陈成身上的毛突然长了好多。”

    她哭着说：“我再也不让他喝酒了。”

    齐无真愕然。

    是喝酒喝的，还是杀真人动用了全身力气造成的？

    陈成也出来了，手里正拿着一张铜镜照，他脸颊上开始长毛了。

    齐无真连忙凑过去，笑着问：“昨晚你法力突然恢复，冲去救你叔叔，斩一个真人，你知道不知道？还记得？”

    陈成拧眉，似乎在艰难地想着。

    秋意跑来说：“无真道长你是逗乐的吧，昨晚我们一起喝的酒，哪来的法力恢复，还斩一个真人，你是因为我们又蹦又跳，来讥讽我们的吧？他一喝醉，我就把他扶回来，扔床上了，你以为我不记得呢？”

    你记得。

    那是你记得后半截。

    陈成说：“隐隐约约有点印象，斩真人？斩真人不太可能吧，我从来没有亲手斩过人……”他陷入沉思，轻声道：“好像有去救我叔叔，你说他遇刺也是真的了？子三呢，子三呢，子三。”

    子三钻了出来。

    秋意把他拉回去，告诉说：“无真道长是怪我们喝醉了吵闹了，你还当真了，你问子三，子三早和他沆瀣一气了。”

    齐无真又着急地把他拉回来，告诉说：“你媳妇才是真喝的什么都记不起来呢，你快来，是要紧事。”

    把陈成拉出来，带回他房间，布置一个简陋的聚阴阵，把小人放出来，他就又问小人一遍。

    陈成骇然道：“我杀个真人是真的？”

    齐无真点了点头，义正辞严地说：“为了保护你，我把阴神给他收了，红花把骸骨给他叼走了。不是不交给官府，交给官府了，你一个道徒，你逆斩真人，官府查不查我们？会不会把你捉走？”

    陈成吓了一跳。

    齐无真说：“你叔叔陈若水遇刺，是因为朝廷选他考评藩王子弟，齐王手买不了他，才冲他下手的。你要让金夺告诉他。我手里的这个阴神能不能作证据，我也不知道，但现在的问题就是要让他去作证，你就麻烦。先去问问你叔叔的意思，如果他手里有其它证据，甚至不想打草惊蛇，我就把这阴魂化了，给宝剑弄个器灵。”

    陈成迟疑道：“考评藩王子弟？准备立为太子，那这齐王是不是脑子有病，为什么不能让这些真人培养他的孩子，而是来刺杀呢？”

    齐无真冷笑说：“你以为有些人是能培养就培养的吗？”

    陈成点了点头。

    他小声说：“齐王来，不是为了参与我的案子，而是为了和我叔叔有个交集，没有收买走，一转身就悍然刺杀？”

    齐无真低声说：“没错。藩王们大多这样，都是龙子龙孙，桀骜不驯，普通人，起码也知道避嫌两天。他这有恃无恐，只是认为你叔叔其实也不是多受朝廷重视，可能也好杀，看起来不通道术。”

    陈成把子三喊进来。

    陈成问：“你到的时候早，那时候刺杀还没开始，你偷听我叔叔和金夺他们说话，都听到了什么？”

    子三说：“我听到你叔叔说，圣人看起来想立太子，使得天下风云际会，但不一定是真的，圣人修道之后，心思早已波谲云诡，或许想把李姓成器的子孙们选走，然后一网打尽，杀个精光，来消除来自皇位的威胁。或许是试探她的孩子还有没有活着，而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