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上,秋夫人已经在等他们,找他们找不见,不知道去哪玩了,找秋星海,也和齐无真一起去衙门喝酒去了,气得不行。见三人一驴夜色中出现,二话不说,叫去就问,秋意想也不想就说:“去陈成的师兄柴虎家了,他家里只有他娘一个,觉得过年不热闹,非让我们一起去。”
秋泊紧跟其后道:“他娘又热情,拉着不让走,给吃了很多好吃的。”
目光移去陈成那儿。
陈成接不下去,只好沉默不语。
可以说实话的呀。
岳丈去了衙门,你们谎话说得那么好,那头一通气,还是露馅,但谎撒都撒了,自己能揭破吗?
自己揭破了,秋意和秋泊会不会挨揍?
陈成沉默不语。
他就想赶快结束,好去看看缝合起来的鹿身蛟龙。
秋夫人生气归生气,却不疑有它,说了一些各玩各的,没人管她的酸话,就把他们仨个给放过了。
陈成去看看藏去衣柜后面的鹿身蛟龙窝,拔拔看看,留的食物也吃了,状态还好,就不再出他的房间。
秋意摸黑给她娘说要去睡觉,却溜来了,见他在读书,觉得自己很快就走了,也不在这一时用功,二话不说就把他的书合上了,又坐在他腿上,把他挑逗得魂不守舍。陈成没忍住,就和她亲来亲去,忽而脑袋涨涨的,忍不住把手伸去她的怀里,在酥胸上揉搓,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二人又激动又刺激。
正是销魂的时候,窗格子啪啪有人敲两下,秋星海回来,在外头敲窗呢。
他喊道:“成儿。没睡吧,我进来啦。”
二人几乎是魂飞魄散。
陈成一看秋意的衣裳都被蜕了一半,脸在胸上凑着亲呢,迅速给她一掩。秋意顺势钻去了桌子底下,顺着桌子,直奔床底。
躲藏中还弄响了几声。
秋星海进来还“嗯”了一声,陈成举止无措地站起来,他就笑笑说:“老齐回不来了,留在衙门帮忙。我给你说一声。已经有人骑快马连夜去了埠州,或许天不亮就会到,明天兵马就从那边开过来,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我可给你说,到时候带兵回来的可是朱标朱将军,你要是弄砸了,老子我可面子丢尽。换句话说,你干成了,让他顺利封山,断了妖怪们的吃喝……”
他哼哼哈哈就开始笑。
黑脸上多点酒后的酱紫,乐得开花,拍着陈成的肩膀说:“看我到时候多有面子,啊呀,这么好的孩子他往外推,看他怎么见人?!”
秋星海就是这样的人。
他又一阵笑,眯着眼睛说:“到时候或者论功行赏,或者计较怎么用兵,你也去,我就看不得他这样的虚伪人,到时候咱们岳婿二人,好好让他失态。”
这不是陈成做事的风格。
陈成连忙说:“爹。我们过我们的,为什么非要朱叔叔丢面子,失态什么的?”
秋星海愣了一下。
他又拍了拍陈成说:“小子,厚道人呐。也是,也没什么劲。你这也是以德报怨呀,白送他一份大功。”
他又问:“你给我说,你究竟有什么把握,把食草妖都弄走?”
陈成说:“我捉的有食草妖,收买利诱之后,把它们派回去,然后把一座山谷伪装成水草丰茂的样子……让它们回去之后,连夜或者第二夜,把食草妖和食草兽全部哄走,告诉他们去那山谷去。”
秋星海意外道:“阵法?”
他好奇地说:“你还有什么是老子不知道的?你跟秋意、秋泊一起去布置的?我一听你娘那么说你仨,说不知道去哪玩了,一天都见不着,我就猜你们去干这些了,你说,你们是怎么布置的?”
陈成愣住了。
还说么?
秋意穿着单薄,床底下趴着呢,我媳妇,我心疼呢。
秋星海欠欠屁股,换个方向,就坐到案子上去了,用手一摸,秋意的外套,拿起来,展开看看。
陈成连忙说:“秋意的,拿来让我明天给他洗?”
秋星海大怒道:“让你一个老爷们给她洗?她怎么这样呢,不行,我去问问她,我问她,是老子把她教成这样的吗?”
他要出去敲门,一敲不露馅么?秋意在我屋子呀。
陈成连忙说:“爹。是我主动要给她洗的,给她打了个赌,打输了,老爷们也要信守承诺不是吗?”
秋星海“哦”了一声,却还不走。
陈成连忙说:“爹。你快去睡啦,我扶您回去,喝了酒,要躺一会儿,春娘也不在这边,我去给您烧水。”
他把秋星海扶回去,交给起身的秋夫人,去烧水的时候回来一趟,秋意已经坐他被窝里了,横披着被子,张着嘴,啊,啊,要打喷嚏,也不见打出来,就说:“我弄了一身灰,现在我听着我娘也起来了,回不去了,我先睡了,你去给我爹烧水吧,烧了也给我弄点热水来,我也口渴。过年尽吃好的,齁着了。”她忽然有个疑问:“我要是跟我娘回去,那个菜叶,会不会趁虚而入呢。”
陈成不敢吭声,也不敢接话,这有点敏感,按说要说不会,但是说不会,为啥非要去说不会呢?
他喊着“烧水,烧水”就跑了。
对于道徒来说,烧水还不简单,虽然没有法力,不是有符箓吗,捏了喊一声,灶火就已经点着了。
水要多烧一些,给岳父洗脚用。
添些柴放这儿,再出来,不放心,想让秋意先回去,外头响起敲门声,有人喊道:“陈公子,你家的客人。”
陈成愣了一下,这半夜哪来的客人?还不知被谁带了过来。
金夺从长安回来了,不可能呀,如果是金夺,他能不知道住哪,还要人带着?
先去开门吧。
跑过去,将门一拉拉开,愣了,外头韩术带着几十个少年人等在外头,由镇上仙缘斋的伙计带着。
那伙计也睡下了,袄都是披着的,想必他们这个时候进镇,也不知道敲哪家门,看到仙缘斋,知道自己和仙缘斋来往密切,去那儿喊门了。
陈成忍不住问:“韩术。你咋这个时候来了?”
韩术说:“东家呀。怪我,过年了,伙计要来东家家报帐呢,这不路上有点事耽搁了,误了脚程。”
他转过来让陈成看,告诉说:“带来几十个少年,开车马行不能久拖不定,有耗费,但筛选他们的天资太难。”
陈成愣了一下问:“没说让你选天资好的呀。”
韩术纳闷道:“不能感气的,带来干什么,这不都感气了,带过来,你好调教。”
秋星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问:“成儿。是哪来的贵客,你怎么不知道让人进屋呢,大冷天的,先让人进来再说话。”
仙缘斋的伙计说一声,就赶快掉头跑走,回去睡觉了,陈成把人让进来,全是十几岁的少年人。
这些人感气有什么用呢?
开车马行,你让一个个小少年出来待人接物,揽生意,运货物么?
理解有偏差。
韩术一定是觉得不是这样的,没有感气,收下来,自己没法安置。
人进来,院子都快站满了,秋星海披着衣裳站到门口,有点愣神,秋夫人反正起身了,也跑来看。
韩术一声令下,少年们就站了几排,给陈成鞠躬,大声道:“东家万福。”
法家的做派。
这些小少年一丝不苟,站成几排,每一排都高矮一致,前排的矮,最后一排高,清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