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埠州就是来拜访叶文苑,拜访叶文苑,就是想和他发雷机和雷灯的,卖不成,居住环境也差。
夫妻二人话不多说,略作商量,就一起回了儒冢,回去之后,是看见家里的发雷机和雷灯就发愁。
发现了石炭之后,既是因为野风山有石炭,也是因为石炭触发了二人,觉得发雷的成本可以下降,去埠州前,又觉得可以说服叶文苑,已经提前赶做了二十多台,做完不舍得露天堆放,就都在地宫中陈列着,走路都绊脚,是拆了另做它用,还是等过了年,再尝试几回,作个垂死挣扎呢。
眼下已经是隆冬岁月。
眼看又要过年。
到时爹娘来过年,看到了问不问呢,要是问了,怎么回答他们呢,告诉他们,一台几千两银子?
秋意与陈成商量说:“要不我们把它运走吧。运去埠州,找个地方藏起来,咱们不放在家里,这不就没事了吗?”
陈成说:“一时没有能够卖完,那是有我们考虑不到的地方,你看我和老蓝只管做,从来没考虑过花费多少钱,所以造价有点高,趁冬天没人来买,我们为什么不分解计算一回,让它便宜一点儿呢。”
秋意同意了。
比如现在它的外壳,为了结实,用的都是特殊材料,能不能用便宜的替换呢,又或者这些特殊材料能不能通过量产降低成本呢?
这里头的机关,这线圈,这汽动机?
算吧。
都算一遍,看看按照最便宜的办法消减,能降低多少钱?
一开始是喊上蓝采和,跟陈成一起算的。
算了半天,拆里头的汽动机出来,陈成就拆走了,他架到废弃的战车上,开始琢磨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三个人一起算,就变成了秋意和蓝采和一起算,再算一天,蓝采和被陈成喊走了,再一走,就是秋意一个人了。
凭什么成了我一个人算了呢。
关键是我一个人算,我不是太懂,我算不出来呀。
秋意实在忍不住,又把人喊不回来,一扔家伙,爬出地宫,就见一老一小两个人忙着改那辆坏战车。
那汽动机上到战车上头了,加水加石炭,咚咚冒烟,下头咔咔、嚓嚓多了很多的齿轮和传动,战车自走了。
说好的降成本呢?
秋意气冲冲跑过去,就被陈成抱到战车上,让她操纵了,操纵几回,实在神奇,她就忘了训陈成。
三个人你上了我上,遇到问题就又一阵修改,来来回回,是一脸的石炭灰。
蓝采和道:“当年诸葛武侯的木牛今日在你手里实现了,但现在就是走的有点慢,还有呢,这个吃石炭也厉害,你走上几百里,这车就得驮那么多的石炭和水自己用,它根本运不了多少货,也运不几个人。”
是呀。
怎么改进它呢。
问题出在蒸汽动机上。
这个东西消耗水消耗得太快,而且吃煤厉害,短途玩乐可以,只要路一长,你就得带几百斤的石炭和清水。
二人开始了无休无止的试验和改进,从金属到材料,再到传动,来来回回,不知道经过多少次试验。
其实很多的能量都被用来烧热水了。
陈成先是提了一个想法,就是把石碳粉和空气混合到密封的金属腔膛内,烧出来汽来传动,但很快就失败了,石炭粉虽然可以燃烧,但是不易燃,让它产生推力,点不着,燃烧也不完全,里头还会堆积大量的石碳粉。
陈成立刻想到了黑火药。
黑火药易燃呀,他就怂恿老蓝把碳粉从新打磨的腔膛中清出来,然后上黑火药。
但黑火药也不行,虽然送进去的量也不多,但它难以控制,动不动炸腔,而且不会完全变成气,而且会留一些渣。
黑火药也不行。
那什么行呢?
雷肯定行,但雷储存,无论是湿法储存还是干法储存,要想跑几百里路,也是几百斤。
这太难了。
又得让一大堆道徒参与进来,告诉他们具体的想法,让他们去扩展,去延伸,去发挥,又到了日夜不分的情形了。
秋意无奈地摇摇头。
又难住了。
首先就是要解决燃烧之后不留渣的问题,或者尽量不留渣,全部变成气跑了出去,这个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给解决了。
油。
常见的只能想到油。
大家就开始去镇上买各种各样的油,随着一天重复不停的试验,油消耗越来越多,镇上突然开始缺油吃了。
结果证明,这油还是不行,这油沉,与空气混合不充分,加上食用油的价格,还不如选择用石炭呢。
绕一圈,那是又绕回石炭。
但这会陈成是这么想的,用石炭发雷之后,存储起来,然后再用存储的雷来驱动,雷是能量体呀。
它使用起来质量该更轻才对。
之所以之前将它排除,那是因为暂时没有更好的储存手段,要使用它,就要从储存它开始,用什么储存,怎么储存。
其实陈成掌握一定的储存手段,先是用液体封装,后来用尝试着用干法封装,虽然都没有成功,但成功地造出来一种副产品。
把雷用干粉法保存,卷起来,区分雷的阴阳两极,可以直接用来打灯。
结合家中解剖用的聚光镜面,他成功地做成了雷筒,晚上带出来,开关一接,灯就打出去了,还能调节远近,如果雷筒做得足够长,那灯打出去,照到人眼或者小妖眼上,眼睛就都睁不开。
几经优化改动,又把雷筒中的干粉储电做成节状,能给予替换,再多次美观,灯前挡上白琉璃,以防止灯被碰烂,他就迫不及待要带着秋意一起去朱仙镇,送到仙缘斋去,让掌柜的自己看看,送埠州也看看。
二人一人腰间别两三把,也不再找食草妖,找大嘴套车,就坐到改好的战车上,带上石炭和水,站在上面,“腾腾腾”地就出发了。
反正石炭和水带的足够多,秋意开着,陈成在后面加着。
去时威风凛凛,一切平安。
到了镇上,镇上的人就把他们给围起来了,在大家眼里,这不是一辆没有牲畜拉的四轮战车吗?
它怎么跑的呢?
还飘着黑粉和黑烟。
以前,秋意被围观,肯定不自在,现在次数多了,也有点享受这种风光,给人说:“这是机关车。没什么稀奇的。诸葛武侯就用过。”
忽然有人喊她:“秋意,你俩这是干什么呢?”
秋意一抬头,震惊了,脱口道:“娘。秋泊。你们怎么来了?”
一看面相就不善。
怕她接下来就发火,吼自己抛头露面,吼陈成,吼这怪模怪样的车,吼二人衣着言行举止不正常。
秋意真想撒腿就跑。
陈成硬着头皮说:“我们是去仙缘斋卖车,问问他们要不要呢,不这样开着来,这车怎么带来呢?”
这么一说,秋夫人和秋泊就自行脑补了。
陈成造了一辆车,想带去卖,问问仙缘斋以后能不能给它们供货,二人就驱动这车来了。
现在剧情就反转了。
女儿女婿那么有钱,还在造车、卖车,为了卖车,两个人一人前头操纵,一人在后面填料,穿的吧?
有点接地气,像是干活的人家。
腰中别着铜筒子,也不嫌赖,为了干活,为了挣钱,也没有脸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