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董家的妇孺带上,直扑他们家的鹤场,还是没有家族中重要的人物,在瘟疫之下,鹤场中的鹤已经十不存一,笼子里都是长期的粪垢,里头都是歪着头,骨瘦如柴的病鹤,或许还在病着,或许已经抗了过去,只是还没恢复元气……不管如何,这样的一个鹤场,怎么可能支撑他们去胡作非为呢。
不仅如此,这样的一个鹤场,对于董家来说,已等于是覆顶之灾,董家的少爷,又哪来的底气当众辱骂齐无真呢?
黑龙神行车马行虽然只是个车马行,说起车马行,虽然会和神行苦力挂上钩,但眼下也是蒸蒸日上的局面呀。
你一个亏损严重的鹤场,有什么自信去打击一个车马行行业的巨无霸?
知道哪不对。
就是找不到真相。
齐无真开始感到焦虑。
秋意则担心是不是冤枉了别人。
难道真是冤枉别人了?
如果是冤枉了他们,为什么董家重要的男丁一个也没有找到呢?
大队人马走在出城的路上。
官府,商会,黑龙神行车马行,上千人之多,浩浩汤汤去追绑匪,他们出城了,走了不知多远。
负责城门的州军关闭了城门。
出城的人马不知道。
齐无真这边不知道。
柴虎那边也不知道。
随着城门关闭,几行白鹤从西山飞向城西,他们不从城中绕走,而是从西山,径直进入了西城。
消失了的董家父子出现了。
他们在一片树林边的光地上撒下白灰,圈出巨大的圆形。
这是给天空中的人和鹤在标记位置。
巨大的白鹤和练气士不断飞来,在这一片平整的光地上空降落。
如果齐无真和纪羽见到,他们应该知道这个地方。
当年何长老死在家门口,二人抬尸去扔,半道上遇到官兵,逃去的树林,就是这片空地外的那片树林。
因为树林的遮挡,降落下来什么,怎么降落的,从主路上通过的人,就都看不到。
董家老爷董成激动不已地抱上一名练气士的双手。
他无比虔诚,流泪涕零道:“感谢宗门为我董家出头,感谢宗门承担鹤场亏损,感谢宗门,瘟疫会消失,云中君还会再次降临。”
为首练气士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一定要保守秘密,诸位同门谨记,旦有暴露,非我宗门弟子,一律灭口。”
城外十里之外。
玄坛放出烟讯弹之后就躲了起来,他等得着急,不是等大队人马等得着急,而是等陈成等得着急。
如果不是顾及人质,他一手黑烟毒砂最适合群攻。
顺利的话,对面二十余敌人中没有对应的真人防御,也好对付,说不定能轻而易举杀一个精光。
但是敌人手里有人质呀。
伤亡一大,他们杀了人质就撤走呢。
正焦虑,陈成回来了。
他轻声道:“他们靠人质吸引住我们大队人马出城,而真正的主力,是在山里,等我们的人出了城,他们骑鹤进城。不要急于解救人质,要等大队人马,只有等着大队人马,他们才安心进城。所以你放了烟讯弹通知我们的人马,反而正符合他们心意,他们不跑,也不想着搜索你。”
玄坛问他:“他们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进攻我们总行?”
陈成道:“是呀。进攻我们总行,就是为了我们地下的银库,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玄坛问:“刚刚飞起来一只鹤,是他们自己飞起来的,还是主人放飞了的?”
陈成笑道:“是他们自己飞的,我要潜过去放只鹤,他们不就知道我潜去他们身边了吗?这是他们不知道我们要放烟讯,自己去告诉山里的人,一切就绪,就等着大队人马出城,如果所料不假,只有大队人马出城了,他们接到消息,才会再飞进去。你有没有办法接近过去,但是不惊动他们,等大队人马来了,我们再突然冲上去,把人质解救出来?”
玄坛摇了摇头。
陈成有隐匿符和屏息符,笑着说:“我有呀,但白天光线足,不够万全,你跟着我,我们躲到他们背后。”
玄坛问:“那城里呢,城里不管了吗?”
陈成说:“不管了。我们哪知道他们怎么准备的,我只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咱们总行地下的银库。管他什么谋划,我们就盯着钱,盯着人质,到时候人质解救出来,把他们重挫在总行,大功就告成了。”
二人身上贴上符箓,身影便渐渐变淡。
城里。
齐无真和秋意带着人和妖找董家父子找得着急。
不在董氏家宅。
不在董氏的产业。
猜不到在哪,望着州城,二人有种大海捞针的感觉。
秋意突然说:“找不到不找了,咱们回总行,潜伏到总行的外面去,就等着他们冲进去夺银子。”
齐无真愤愤地点了点头。
临时的鹤场上,白鹤被一只只停泊好。
练气士们带着斧钺钩叉剑戟,葫芦等各种法宝、武器,为首的练气士激励道:“黑龙神行车马行的地下足足有好几百万两的银子,已经经过确认,只要能给他们搬空,宗门就能从这次灾难中度过,我们的人已经在里头等着接应我们,只此一役,挡我者死,只此一役,为宗门而战。”
练气士们无声地举起武器,他们要么画面,要么蒙面,踊跃地向黑龙神行车马行的总行流星般飞驰。
吕绍先站在箭楼一样的哨卡上。
他看到了。
他激动。
来了,人已经来了,这地下几百万银子,自己已经确认过了,并且这黑龙神行车马行的东家为了方便车马行使用银子,送银子入库,只设了凡人的金属门和熟灰墙,却没有设置禁法,总行已空,轮值的人和妖都走了,只剩几个守银库的,刚刚送了点酒下去,已经全部给予拿下。
只需要打黑龙神行车马行出城回不来这个时间差,这地下的银子能运走多少就运走多少,来的都是练气士,能够迅速转移银两的好手,又已经尽宗门所能,调集中条山鹤场的大鹤前来。
到时候大鹤载银,起飞飞走,就像传说中的无头公案,数十万两白银很快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吕绍先很激动,把一条黄巾拴在了哨上的旗杆上,然后匆匆下去,去接应,去带路,去给这些同宗敞开大门。
这是一次太过成功的调虎离山。
能调得只剩几个守银库的,再无一人。
想想齐无真能把师爷都拉出去凑数,男人呀,真是太不冷静,一怒为红颜。
他匆匆下来,把大门敞开,同宗师兄弟已经踊跃进来,大家相视而笑,发出欢呼和感叹。
吕绍先则站在一侧。
一人没有进去,站在他的一侧,他就禀报说:“曾真人,大功告成,如果出走得顺利,不杀一人,不烧房屋,就算过后,黑龙神行车马行满世界宣称他们的银库被盗,连个证据都没有,告官都没有地方告……”
曾真人道:“你是想提醒我不杀人,不放火是么?”
吕绍先迅速敛容道:“弟子不敢。”
曾真人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留下少量的人手警戒,你跟我走。”
吕绍先点了点头,走在曾真人的一侧,他告诉说:“黑龙神行车马行的东家就是陈成,我已经见过了。这个人不大靠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