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到了长安。

    东方明珠不以为意，都是下头人当成重大的消息报上来，那些大财主要做生意，也是要把人组织起来，谁不给素封能策得了群力？他们策群力，陈昂着头能不想着策群力，这陈子昂是个小暴发户，起步晚，积累少，需要的人才多，所谓黑龙会考，就是参加完天庭的科考，意犹未尽，回去照抄的，天庭开六科，他开六堂，不是一样的吗。

    不过她也不敢自己截留。

    圣人足不出户，最怕失了外界的消息，所以无论消息好与坏，她怎么决定，都已经要讲给她知道。

    圣人发愁地说：“这陈昂着头造反的心倒是不见有，就是到哪都不消停。去找找鲁国公，给他入籍，然后以荫封陈若水为名，给他个荫庇，弄回来，塞崇文馆去，朕想了想，检验他还有一个办法。”

    东方明珠问：“什么办法？”

    圣人说：“朕不是留了一套锻体的功法吗？只要修不死，那不就是他，陈若水还能有办法狡辩吗？”

    东方明珠道：“奴婢再派几个得力的干将，全力监视黑龙山，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奴婢立刻下手将其拿下。”

    圣人道：“朕信吗？”

    东方明珠：“？？？”

    圣人道：“自从捧上那张琴，你心都动了，以为朕不知道。真是打了一顿板子，拉起来给揉揉脸，就又被哄住了，他就会欲擒故纵，哄你这样的小娘子。朕不信你能硬起心肠将他绳之以法，你也是哄朕的。去吧。去吧。”

    东方明珠觉得好冤枉。

    她灰溜溜地出来，咬着牙调兵遣将，要求说：“你们去参加他的黑龙会考，给我全力混入黑龙山。”

    不良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道：“万一登不了科怎么办？”

    东方明珠冷笑说：“你们都是门下省的人杰，本婕妤天天在圣人面前夸奖你们，要是登不了科？你们问我怎么办？啊呀。一个小山头的会考你们都被筛下去，你说天庭留着你们干什么？”

    也是。

    大家都自诩为大唐的人才，难道去了黑龙山，争不过他们黑龙山周围的农家吗？

    时间紧急。

    一行白鹤就上天了。

    黑龙山。

    已经气象森严，还向齐无真开口，要了不少镖头，这次开会考，那可真是头等大事，丝毫不敢马虎。

    陈成终于感到安心不少，想六堂分设，日后各司其职，黑龙山就不会那么乱了，于是就在这样的日子，乘鹤下了埠州。

    叶文苑叶财主对他已经是千呼万唤了。

    进了家。

    叶文苑便带了个人出来。

    陈成一看就愣住了，眼前不是别人，就是那公孙小娘子，当日一言不合就拔剑的。

    叶文苑道：“啊呀。我知道你们之间有点不快，没事了，没事了，叶瑾劝我了，这不，为了平息你的怒气，把仙缘人间也卖给你了，你一接手，不就赚钱了吗？你以后来家，得叫她九姨娘。”

    陈成傻不拉几地问：“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成我姨娘了？”

    三娘子提醒说：“他娶了。是第九房姨太太，比着二娘子，你不得叫她九姨娘么？”

    陈成恍然大悟。

    这不当掌柜了就掌家了？

    叶文苑带他入座，轻声说：“你九姨娘一个劲儿给我叫委屈呢，她说她快盈利了，我就是不信她，逼着她卖给了你们，结果还是真的，你们是一接手就盈利，我听说人山人海，抢购货物。”

    这是瞪着眼说瞎话吧。

    三娘子道：“那是我们经营得好，我们用了雷灯改造，用了白琉璃柜，上了很多平价的质量又好的货物。”

    她不服：“怎么成了她就要盈利了，我们一接手，就真赚钱了？我听夫君说，是二娘子非怂恿他接的，价钱一分也不让，我们都不想开，谁去接一个赔那么多钱的店铺。二娘子说什么，说我们反正也要在洛阳立柜，立哪去，开个车马行吗，不用这样大柜，打不开门户，就诳着我夫君接了。”

    陈成暗暗点头。

    三娘子一本正经的时候，其实还是蛮有口才的，叶瑾为啥不敢回来，怕她爹说她胳膊肘往外拐。

    陈成说：“都过去了，好在一番改造，用银两砸出来了。三娘子你也别找后账，都是一家人，没亏钱就要感谢老叶。”

    爹这个字真叫不出口。

    为老不羞。

    还弄了个九姨太。

    叶文苑也不以为意，这就又说：“是这样的，钱给你们赚了，也得记得你这岳父点呀，我和老九商量，是这，给我们入一股，我派老九给你打理长安的店铺，你觉得呢，你反正现在也缺人手。”

    陈成想也不想摇了摇头。

    公孙姨娘开始咬牙。

    叶文苑轻声道：“就因为你九姨娘冲你亮剑了，你就记恨上了，给我们入上一股，让你九姨娘去掌管长安的店铺，那是又给你送银子，又给你送钱。”

    陈成说：“这样。九姨娘在家享福就行了，两家店铺，你要入一股，可以给你入一股，但是要拿现银来入。”

    叶文苑笑道：“也行。我入十万两，按十股，占一股怎么样？”

    陈成摇了摇头。

    叶文苑道：“多了还是少了？”

    陈成道：“两家店铺，少说五百万两以上，你入五十万两，我让你占一股怎么样？”

    叶文苑脱口道：“你胡扯。”

    公孙姨娘道：“陈东家，你两家店铺就是用银子搭的，也要不了五百万两吧，你哪来五百万两的钱？”

    陈成道：“我回来的时候，听我师兄说，洛阳那边的流水趋稳，最高一天六万多两，最差一天也四万多两，平均五万两，光一个月流水就一百五十万两，毛利三成，净利就算一成半，一个月也二十几万两的进账，长安那边只会更好，到时候一个月五十万两净利，老叶你觉得这两家店不值五百万两么。”

    公孙姨娘道：“这不可能。放眼洛阳，就没有这样的店铺。”

    陈成说：“实话不瞒您，刚开业的时候，天天有三分之一的货物卖空，有种西域来的小锡镜，一天卖了几千柄，都没地方补货的，黑龙车马行动用仙鹤去给他们补货，最后没办法，我们琉璃场自产，不自产卖几千柄，一自产，镜面用了琉璃，你猜怎么样？每天赶出来三千柄，到了就告罄，涨了两倍的价格，订单足足排到两年之后。”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递给叶文苑。

    叶文苑对准自己的脸一照，手一抖，就差点摔下去。

    他脱口道：“这是什么镜，这不可能，这哪里是镜子，这是？这是？”

    陈成道：“锡铜熔炼为镜，比单纯的铜镜亮，所以卖得好，但镜面保持不了多久，还要磨镜，否则也没有磨镜人这个行当了，而这个琉璃镜，外头用铜，镜面用琉璃，几乎不会锈污，脏了擦擦。”

    叶文苑哈口气，擦擦，认可地点了点头。

    陈成说：“别说放在洛阳长安，现在放在两淮这边，你们的店铺中，也是一进去就会被抢空告罄。而它的成本，却比铜镜，铜锡镜要低，低得多，镜面打磨，那多难出一把，但换成白琉璃的，只要掌握得当的方法，出产极快，我想一天三千铜镜的工坊没有吧，但在我们琉璃场，就是副业……”

    他说：“我们卖的不是货物，我们卖的其实是道术，天下道术，千百种种，杀人于无形，夺命于数里之外，都不如让人的生活更好一点点，他们用道术杀人，作乱，作妖，我们黑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