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波爆炸又来。

    怎么还有第三波呢？

    整个山都在摇晃。

    浮出水面，山谷中有同伴就守在岸边救援。

    大家七手八角把陈成给弄了上去。

    龙头鹿想来拍马屁，却不料一凑跟前，看了陈成后背一眼，就已经鬃毛倒立。

    它看到了两只刻满皱纹的猴眼，像看进了深邃的夜空，当行寒噤呆立，蜷缩两条前腿，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耷拉着两条小前腿。

    我看到什么了？

    这主人从水底捞出来的猴子，它不是猴子呀，它是无支祁大圣呀，它是把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不知道多少代的爷爷踩脚下打成残废的暴虐君主呀。

    它醒了。

    你看它醒了。

    主人，你玩猴自死你知道不知道？

    陈成试试猴心通灵。

    无支祁忽然变得古怪起来，它嘶了一声，吸了一声，两只眼睛上翻，好像要看到自己的天灵盖。

    它说：“你可能就是我爹。我怎么那么想听你的呢。我纵横四海，不曾想过听别人的，我怎么好奇怪……”

    它狂悖道：“你看你们都跟蚂蚁一样，一捏就死，你怎么会是我爹呢？但你如果不是我爹，我怎么会忍不住想听你的话呢。好奇怪。我是在一场梦里，我是在……我好像被抓了，是不是？”

    陈成说：“是呀。我把你救了出来，你看，刚刚救出来，山就已经炸了，几乎想倒。”

    陈成身上的背带粉末一样散了。

    无支祁飘在半空中，盘起腿，一只手放在下巴上，食指还在不停轻点。

    它用另一只手，横在胸前，细指捏在一起，像是在行诀。

    陈成有点忐忑。

    猴心通灵要是不能用，接管他，自己神念进了他的神宫，驱使不了，那就只能启用别的手段，毁灭它算了。

    否则这放出来一个不听自己的打手，谁都打的打手，这就不是打谁的问题，这是要祸害人间的呀。

    陈成轻声道：“潭水正被炸得起浪，你来我身边，别远离，爹累得很，你来扶一把？”

    陈成伸出手。

    众人都紧张地凝视着。

    有些人不知道。

    有些人不能说。

    有些人根本想不到。

    但龙头鹿都知道，膝盖已经擦了几回，就等着随时跪倒，主人搞得定，跪倒夸主人，主人搞不定，跪倒投降算了。

    无支祁嗖一下上天了，在空中旋舞成一个青白大圈，它撅嘴爽快一啸，嗓子沙哑，只哼了一声。

    它飞上一个山头猛地一擂。

    山头断了。

    龙头鹿紧靠陈成，轻声道：“主人。你这儿子？能听话吗？”

    陈成强大镇定道：“应该可以。它这是睡得久了，醒来欣喜，就像刚刚会走的婴儿，挥舞、挥舞四肢。”

    能理解。

    要是我被锁几千年，我出来也要欢实一阵子。

    身后“砰”地一声。

    山体中部松动一块石头，有人发现山体松石头的地方成了个黑点，怎么回事儿？

    爆炸太猛烈，山体要崩塌？

    陈成也死死盯住。

    又是碰地一声，黑点瞬间变成一个窟窿，一头浑身是血的巨龙从中钻了出来。

    陈成不自觉地看了龙头鹿一眼。

    你懂龙，你说。

    它从山中部钻出来了，没炸死没关系，把它困在龙宫，真人武侯，什么的，带上装备进去，慢慢屠龙。

    它从山体中部出来。

    它怎么做到的呢。

    龙头鹿道：“主人，我也不知道呀。这货这么顶活，一定是入了圣境，怎么办？我们根本打不过它。”

    陈成发号施令道：“别发愣。举弩。”

    数十人迅速备战。

    青背哼哼哈哈道：“小少年。以为我死了是吧。以为本龙王就这样被你暗算是吧？没有实力，本王怎么统御长江多年，怎么镇压各路水妖？很毒呀，你一定深受器重吧，小小年纪，大好前途，就在今天葬送，我都替你惋惜呀，死几个儿孙算什么，说实话，什么都不算，只要我不死，天庭算个屁。”

    陈成笑道：“我不信你还能好着。你一身都是伤对不对？你想歇歇，所以要说那么多话对不对？”

    青背哈哈道：“你以凡人猜度我？我杀了你，我嚼完你的骨头，我再去救小白龙，我太恨你了。”

    它忽然变得穷凶极恶，怒吼道：“我太恨你了，我不吞了你，我寝食难安。”

    在空中一个盘旋。

    它就冲了过来。

    陈成哈哈大笑，抬起连弩，谁不是喘口气呢，大家以为此路堵死，连弩都放下了，有的隔在一边，谁知道你反而从这边出来？

    我射不死你。

    拖得一时半刻，等鹤飞来。

    到时一群鹤在高空围着你射，角度刁钻，距离近，我看你能怎样？

    青背俯冲下来。

    它多快，箭矢就要加多少相对的速度，嗖嗖一片寒鸦，射上之后，白磷的起火，水中火的箭矢不起火。

    青背扎得像刺猬一样，竟然直接掉入潭中，到了潭中，水中火开始闪光，又在潭水中炸了一会儿。

    青背又飞起来了。

    陈成冷笑。

    青背到了空中，猛地怒吟，只用力一绷，箭矢箭头被从身体中挤了出来。

    它喘息说：“你以为你就能杀死我了吗？”

    陈成说：“我就不信对你没影响，没有影响，你就直接扑下来，你还能半路跌去潭水中去？你不要试图影响我，我是练气士，你夸大其词，夸夸其谈，对我形成不了任何心理攻势，现在你是重伤的龙王，你无处可逃，下来，痛哭流涕，向天庭请罪，这才是你要干的，否则你逃到哪，我就能追击到哪儿？”

    青背道：“我会飞。”

    色厉内荏呀。

    把我会飞都喊出来了。

    这是虚张声势。

    陈成说：“其实我也会飞，天上你看到了白点了没有，来捉你来了，这是我的鹤。”

    青背仰天大笑道：“你用鹤来对付龙？你没听说过龙吟禁空吗？”

    陈成笑道：“我还听到你一次次说大话。”

    青背道：“说吧。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成道：“神圣算不上，黑龙山陈子昂。你要是不着急，我给你介绍我身边的爱将呀，你这是想掉头吗？”

    青背怒吼一声，又冲了过来，一看几十把连弩高举，就又升高了。

    陈成吓唬道：“走吧。飞走吧。逃走一时是一时，我反正有追踪你的办法，射中你的箭有气味。”

    青背蜷身在自己身上嗅。

    就是有味。

    除了血腥味、火后烧焦味，还有恶臭。

    陈成说：“是不是一种恶臭？”

    青背终于崩溃了。

    它仰天怒吼：“陈子昂。我们原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招惹你了吗？我跟你拼了，我逃不了，我也不让你好过，我跟你拼了，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它放弃逃走了。

    陈成击溃了他逃走之心。

    它飞到正当头，从众人垂直的高空，垂直下落，众人一看就知道麻烦了。

    这么射，被它吹偏，是要落自己头上的。

    陈成哈哈大笑，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