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夫人还在?
那会是谁仙逝了呢。
解释也不知道该往哪去解释呀,怎么就这么马虎呢,我就觉得不对劲,哪有丧礼连个灵堂都不设的?
已经怀疑了,结果三娘子神补一刀,说葬礼还有水葬和火葬,或许会在园子里的偏僻处堆一堆木材,烧成骨灰。
就是弄错了,这会儿也不能承认呀。
三娘子怎么还能心直口快,问上一句:“你怎么没死呢?”
陈成道:“说什么呢。你看阿姨是不是好好的?小狐狸不懂事,阿姨。我们给你带了礼物来……”
礼物呢?
扔外头了。
还交了份礼金。
两位嫂嫂更是一脸玩味呀。
和韩老夫人不同。
她们与上次不同,反而没有气愤呢。
这就是进步。
你看关系是不是一步步在改善?
陈成说:“我是练气士呀,阿姨你不知道,在家常常吃了上顿饭,忘了下一顿,有时候道术耗时,没有完,怕灵感没了,没日没夜的,我回家进去一趟,这才出来,忽然记得要来看看您,就赶快来了。来了之后就浑噩,心里糊涂,看到外头摆着水陆道场,不知道干啥的,就各种揣测。”
他说:“我这小娘子更是瞎猜。”
是我瞎猜吗?
是你瞎猜好不要?
三娘子猛地抬起头,气鼓鼓的,她当场揭破说:“是我瞎猜吗?是你瞎猜,我说回去吧,今天去不合适,你说傲雪家亲戚就是你亲戚,知道人家有人仙逝,要是不知道去吊孝,就太不好了。”
陈成黑着脸不说话了。
说的也没错。
只是你已经脱口一句“你怎么没死”出口了。
我要是不承认,就你一个人弄错,现在你这么一说,就成了我们俩一起弄错,要怪罪两个人,舍小就大不知道吗?
韩老夫人又想动手。
我都一把年纪了,动不动就咒我死呢,看到水陆道场,就想到我死了,这该多歹毒,气死个人呀。
韩老夫人也不打了,喊二位媳妇帮忙,推着二人就走,口中念叨道:“韩家不欢迎你们,尽是来气老身,咒老身死呢。毒哇。看到法事,就想着老身死了,不就是上次气恼揍你了,你就心里恶气不出。走。走。啊呀,没见过你这样的,我们韩家不欢迎你,老身就是真死了,也不需要你来奔丧。”
歪过头,给两个儿媳妇说:“老身真是要把他气死了。听到了没有,他们以为我死了,不来吊唁不好。跟他们一样,把他俩逮起来打个稀烂扔出去,你们说气人不?你说傲雪看上他哪点了?”
年龄小一点儿的媳妇早已经哭笑不得,你发现不是的,弄错了,你们自己该别说出来呀,连忙说:“老夫人。人诚实呢。”
诚实吗?
韩老夫人怒道:“是他小娘子诚实,他诚实吗?他赖给人家没赖掉。”
亲自押送二人出来。
还没出厅,来了一簇人,纷纷赶到韩老夫人身边。
有人禀报说:“李玄带人来了,说是要祝老爷重掌军权,祝贺老爷马到功成,旗开得胜。”
韩老夫人问:“李玄是谁呀?李修缘不是叫李岫吗?”
来人道:“是二王家的第三子,天帝的侄子,甚贤,天庭中已经有人提议,让天帝过继过去,将来的太子呀。对咱们家那是格外礼遇,身上说不定携带的还有圣旨,抬来的礼箱子就都没地方摆的,老夫人你看是不是迎进来。”
能不迎进来吗?
韩老夫人顿顿拐杖。
她忙于张罗贵客,撇开陈成二人就走,连声说:“快请。快请。原来是李郎。”
陈成跟三娘子对视一眼,趁机开溜,当场溜走?溜走不是白来一趟,二人从正厅两边的屋山跑向一侧,藏入巷道。
陈成道:“去找傲雪说一声。”
三娘子问:“要不要分头去找?”
陈成问她:“分头去找,走散了呢,跟着我,别再为我惹祸。”
三娘子悲愤道:“我为你惹祸?是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他们家有人仙逝?明明是你自己心里糊涂,牵连到我?反而怪我?我去哪儿还没人赶着出门呢,就跟着你,夫唱妇随,受这样的委屈。”
嘴里说着,她小手却紧紧抓着陈成的衣衫,缀在后面走成一串,却又不放心地问:“你说会不会把我们俩当贼呢。”
陈成说:“顺利见到傲雪就不会。”
他补充说:“见不到,很难说,我们是练气士,智慧很重要,你看吧,傲雪是女子,家中女子一般要住西厢,嫡亲女儿,一定在西厢首排,到了之后,我不能喊,你大声喊,把她喊出来。”
三娘子问:“要是再出错,你不会又推给我吧。”
陈成说:“不会。要不这样,用扩音装置喊,这样的话,就算她不在房舍中,离得就是远一点儿,也一定能听得到。”
二人迅速潜去西厢。
大家都在忙碌呢,西厢没什么人来往,好些厢房的门都是关闭的。
陈成从乾坤袋中找到一套扩音设备,交给三娘子,带着鼓励,给她点了点头。
三娘子为难地说:“要不我用术法喊,你这扩音设备,还没有我嗓门大呢,声音还让人觉得怪怪的。”
陈成冷笑道:“你说甚?!还没你声音大,你调到最大声。”
三娘子靠近过去。
一阵盲音出来,刺耳得很,陈成连忙堵了一下耳朵。
三娘子喊道:“韩傲雪。我夫君找你,来看你了,你现在在哪?听到了赶紧把门打开,我们就在西厢。我们就在西厢。”
声音滚滚如雷。
四面八方散出去。
陈成觉得哪不对劲儿。
还来不及反应。
三娘子又来了一遍:“韩傲雪。我夫君找你有事儿,来看你了,你现在在哪?听到了速速开门,我们就在西厢外。”
声音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陈成着急道:“你喊啥呢,为啥喊着你夫君,你为甚不说有人,有人,不懂吗?”
扩音机关将声音原样带走。
众人茫然之中,天地带着回音,传扬出一个压低的声音:“你喊啥呢。为啥喊着你夫君,你为甚不说有人,有人,你不懂吗?”
整个大宅院。
前后不知套了多少进出的院子,人就都抬起了头。
回音激荡。
大厅中,韩老夫人正在留李三郎喝茶,口气一转,就问及妻室,就是她不问,也会有人提醒她问。
这都是想好的预谋和套路。
李三郎谦逊回答,掩饰不住对娇妻的渴求,对思慕小娘子的相貌习惯,都是奔韩傲雪去的。
韩老夫人听得高兴,当场忍不住就告诉说:“我们家傲雪今年……”
天空中滚滚风雷,把坐下的人震得想跳起来。
一个声音响起:“韩傲雪。我夫君找你有事?来看你了……”
“???”
韩夫人怒吼一声:“韩达。”
一名壮汉一个趔趄从外头跑回来。
韩夫人的声音不比空中传来的声音小,她咆哮道:“又是那个姓陈的,正好人都在,给我点兵,把他给我捉住,老娘要把他刀卸八块,手脚打断,牙打掉,回头扔渭河喂鱼。胆敢毁我家女儿清誉。”
害怕近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