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初跟他在一起,薄连煜从未对她这么深情坚定,如今,见着他爱别人的样子,她才发现自己当初没有被深爱过。
用力咬着唇,阮知好极力掩下脸上的异色,可笑容却是渐渐僵硬。
“好!很好!”面对薄连煜的坚定,薄陆良悲愤交加,颤抖的声音已经不足以彰显他的愤怒,双手紧紧地攥了攥拳头,薄陆良眼中怒焰喷薄。
“宋鸣,明天随我去律师楼改遗嘱。”薄陆脸一转眼,字正腔圆对宋鸣道。
闻言,宋鸣瞠目结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玩认真的了……
阮知好静观其变,目光敛了敛,她凑近薄靳冬,有意无意地用胳膊肘轻轻推搡他。
“爸,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千万不要冲动行事,集团事务繁多,你突然让我接替连煜,这不现实,还有……遗嘱方面,慢一步再打算吧。”薄靳冬不忍看着薄连煜如此失宠,毕竟薄连煜的能力摆着在那,就算他有心掌权,也不是三两天就能让自己的管理入正轨的。
更何况,他已经越来越认可薄连煜的做法,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是愚昧的人。
以他一向的机灵劲,他不可能犯迷糊选择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做终生伴侣。
景媱,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只是他们这些外人尚未察觉罢了。
一看薄靳冬帮薄连煜说好话,阮知好心里一个着急,杏眸一瞪,不悦地拉扯着他的衣袖子,压低嗓音再次提醒,“靳冬,你干嘛呢?你爸都这么表态了,你还推来推去干嘛,你非要气你爸不成?”
不过,薄靳冬却无视阮知好的劝告,深邃的目光直盯盯地看着薄陆良,表情很严肃,丝毫不像是开玩笑。
薄陆良的话对薄连煜来说没有半点的杀伤力,他甚至觉得一身轻松,内心终于不用背负那么多的思想包袱了。
在其位,他跟景媱的一举一动总是轻易牵动他们的神经,就连外界的人都随时做好看他们笑话的姿态,有多大的压力,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薄连煜没有丝毫的哀求之意,剑眉微微上扬,说话云淡风轻,“爸,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无话可说,我会跟靳冬交接好工作的。”
撂下这话,薄连煜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说,一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走向楼梯。
见状,薄陆良差点气得呕血,他原以为自己的态度到了这份上能让他屈服,却没有想到正好顺了他的意。
“这个逆子!逆子!”薄陆良捂着胸口,声音一颤一颤,森冷阴暗的面容,看得直让人内心发憷。
连小凤搀扶着他,眼睛直勾勾地盯向楼梯。
薄连煜早已经消失于他们的视线内,薄靳冬眉头微蹙,怅然若失地看了看薄陆良,心中感慨万千。
他没有想到薄连煜真的可以为了景媱放弃所有,真正做到了眼中心中只有她。
一声叹息,薄靳冬本想宽慰薄陆良,却没到薄陆良瞪直了眼,冲着他就颤音吩咐,“靳冬,你,你现在立马给我发官宣,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这个儿子是怎么被我逐出利安奥尔集团的!”
一听这话,薄靳冬傻眼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向他,好几秒过去,嘴角抽搐一下,幽幽地询问,“爸,你当真要这样做?”
“爸,靳冬一定是心软了,要不我帮你吧。”阮知好已经猴急得不要不要的,恨不得自己能代替薄靳冬处理一切事务。
闻言,连小凤扭头看向她,思忖几秒,然后对薄陆良说道,“陆良,要不……就让知好来负责吧。反正,她跟靳东也快要订婚了,都是自家人了。”
薄陆良斜睨她一眼,似是有所犹豫。
阮知好是个聪慧的人,她很善于察言观色,薄陆良的一个微妙神情逃不过她的锐利双眼。
薄陆良的反应无疑是不太信任她,毕竟她跟薄靳冬还没正式订婚,仅仅是女朋友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未婚妻呢。
淡然一笑,阮知好抬手撩拨一下波浪状长发,柔声细语地解释起来,“如果伯父有其他顾虑的话,也没关系,我也不过是想要分忧分忧而已。那这个事情,还是让靳冬亲自来负责好了。”
说话间,阮知好推搡一把薄靳冬,示意他要把握良机。
经不住薄陆良的命令,加上连小凤也在一旁叽叽歪歪,薄靳冬已是恭敬不如从命,唯有答应了。
悬着的心稍有放松,阮知好深吸口气,眉眼间隐隐露出了喜色。
“哇靠,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利安奥尔集团的官宣,小花瞠目结舌。
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她再仔细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完了,薄少为了二小姐牺牲这么大,这要是让二小姐知道,一定会心存愧疚吧?可是……我该不该告诉二小姐呢,这个事情这么严重,她应该知道吧?
小花内心挣扎,一番犹豫之后,决定还是告知她。
火急火燎离开了景家,小花一路飞奔抵达花大。
在门口左右踱步,小花挠着头,寻思着要如何开口告诉景媱。
过了半晌,景媱不紧不慢地从里走出,见着小花在门口来回踱步,景媱眉眼含笑。
悄咪咪地往她身后一站,景媱鬼马地伸手拍上她的肩膀,吓得小花心脏猛地一跳。
“哎呀,二小姐。你可要吓死我啊!”小花埋汰一句,瞅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小花于心不忍了。
老天爷,你可真够残忍的,二小姐刚恋爱没两天,正是甜蜜少女呢,你就要我将这么残酷的事实告诉她……
小花偷瞄一眼她的神情,内心更是百般挣扎了。
觉察出她的异样,景媱抿抿唇,秀眉一挑,幽幽地说道,“行了,有什么就直说吧,别藏着掖着的了。”
小花撅噘嘴,走到一旁的大榕树底下倚靠着,双手抱在胸前,迟疑不决。
瞅着小花若有所思的样子,景媱内心更加不安了,她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