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连煜哪里会管?
他的脸就在杜颖面前,眼窝深黑,口气轻佻道:“杜颖,你的女儿只会讨好我这一套么?”
故意把那句话的重音放在了“讨好我”上!
连馨吓得没说一句话,她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颖气得表情扭曲,眼眶红透,没敢吭一声。
“你知错了吗?”
杜颖气炸,语气硬道:“我说的是事实,你们都沉浸在过去,人总要面对现实。我的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是说的可是事实。”
“杜颖!是不是要我把你领到我妈面前跪下,你才知错了?”薄连煜叱喝,双眼气得通红。
他恨,恨不得把这个嘴硬的女人碎尸万段。
他一辈子都记得这个女人带着连馨住进老宅的情景,她笑着让他叫自己妈妈,想要讨好自己,早日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薄连煜懂,这个女人就是想要破坏他和父亲的感情,要不然为什么每次吵架她都在场,每次她尖锐的话题总会让人愤怒?
母亲因为不孕,和父亲再也没有话过说。
杜颖明明在家里什么地位也没有,却喜欢说东说西的,哪一次连小凤一句话也没说。
以前他们在一起总是吵架,而今天连小凤也不在说什么了。
她已经明白了那种感觉……
有的人给了她一点点的好处,她会把你的好当做白给的,如果你对她坏一点点,她就会变本加厉的给你最深的伤害。
杜颖明知道自己的地位,那张嘴一点也不饶人。
她根本不想和她计较了。
看着薄连煜竟然让杜颖下跪,连小凤也是吃惊的看着她。
没想到这句话反而弄得杜颖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的,她挑了挑眉,口气恶毒的冲着薄连煜大吼:“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薄连煜挑起唇角,他直着身,迅猛的朝着杜颖的下巴捏过去,那力道看上去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把脖子给扭断似的。
杜颖有些失策,她没想到薄连煜竟然要和她打起来。
这招如果放在正人君子身上,那是妥妥的稳赢,谁知道薄连煜看着人模人样,实则纨绔恶劣。
“既然你不松口,那行,我现在就让你给我母亲跪下来!”
薄连煜也不松手,拧着杜颖的衣襟,拽着她就欲朝着连小凤跪下去。
薄连煜甚至觉得杜颖就应该跪在地上,一直跪到大腿僵直,不能动弹才够。
这些年她在家里欺负母亲的事情,他早就看不下去了。
今天总算找到一个事情来发泄。
看着薄连煜接近狂躁的样子,薄连馨慌了。
她怎么会想到二哥凶起来的时候这么可怖,像一个魔鬼一样。
“二哥,你要做什么啊!”
薄连馨朝着他大吼,想要阻拦他粗鲁的动作。
薄连煜冷笑,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被自己拎着的杜颖。
“你……”杜颖憋着一口气,脸色吓得惨白,眼底挂着的不屈,无声的抗拒着抵抗着。
可是这些对薄连煜来说,丝毫没有影响。
他现在只想好好教训这个女人一顿!
“爸,你快劝劝二哥啊,他这是要做什么啊?”薄连馨慌了神的求薄陆良,可是对方并未所动。
“连馨,你最好别劝我,不然,一会儿我连你一起收拾。”十多年的愤怒压在心底,这次爆发那就不可收拾。
她们鸠占鹊巢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个家真正的主人是谁?
轮到犯了错,才知道求饶了。
世界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薄连煜就是要给杜颖一点教训,好灭灭她气焰嚣张的风头,免得杜颖以后再三欺负到母亲的头上!
“二哥,我……”薄连馨的声音戛然而止。
“呵!”
薄连煜眉眼深深,气宇轩昂,回头的那一刻的神情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压迫感,森冷的眼神看过来,连馨不禁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她很紧张很害怕,从来没有过的情绪,突然从心底慢慢滋生。
往后踉跄几步,薄靳冬反应快的上前扶住她,温柔的声音蔓延到薄连馨的耳边,“你小心一点。”
薄连馨听到这一声温柔的声音,她红着眼眶,声音沙哑而出:“大哥……你帮我劝劝二哥好不好?”
光影之下,薄靳冬短发乌黑利落,眼窝漆黑,眼皮底下的卧蚕明显,鼻梁挺直,很性感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一丝弧度,眉头拧着,深黑的眼底透着一丝愁绪。
他一身格子衬衣,搭配黑色牛仔裤,配上半边眼镜,据说是因为他左眼小时候受过伤,他也不愿意动手术,所以才打扮得这样另类。
一双大长腿随意搭着,肩宽腰窄,身材相当好,线条流畅,仿佛隔着薄薄的布料,她都能感觉到他贲张的肌肉。
这就是大哥薄靳冬,一点也不似薄连煜的凶狠,倒像是一个翩翩公子,生来就是温暖人生。
“连馨,他正在气头上,谁都劝不住的。”薄靳冬的声音淡淡吐出,落在连馨的心里,砸碎了她的念想。
她看着薄连煜揪着杜颖的衣襟,眼底迸射出的憎恶,差点要把人杀死!
杜颖咬着唇,眼底带着隐忍的沉默,她朝着薄陆良看了一眼,然而对方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心寒。
薄陆良从座位上站起来,动了动身体,打算追上去,可是脚步才动了一步,就被连韩拦住了。
连韩冷讽道:“她自己说错了话,活该!你别管了,免得你们父子俩的矛盾更加激化。”
薄陆良动了动唇瓣,看了杜颖一眼,没说一句话。
杜颖的心在这一刻像是被泼冷水一样,只觉得从头顶到脚底都冰冷得很。
算了吧,她可不就是没有任何地位吗?
薄陆良看着这一幕,也只能叹气。
“行了,你要怎样就怎样……”薄陆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去,不再看他们了。
看着薄陆良这种怂样儿,此刻,杜颖的心沉浸了,就好像破了一个口子,四处的冷风贯穿而来,一寸寸的寒。
她闭上眼睛,任由薄连煜捏着,眼角最终跌落了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