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注意自己的身份！”

    看着面前这个冷静全无，状若发狂的女子，启和帝眼神更冷了，却丝毫没有心软的迹象。

    即使这个女人是他相处二十年的结发妻子也一样。

    “身份？我的身份？”

    启和帝越是冷静，皇后心底空洞虚无的伤口就越大，她眼圈都红了，瞪着她，语气哀厉：

    “我的身份是你的妻子啊！你又何曾记起过？！”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你再多说一句，小心朕不做什么也会去做点！”

    启和帝的口气不善，看向皇后的眼底已经写满了不耐烦，与外人熟悉的那个温润儒雅的皇帝形象相比，实在是冷漠无情了太多。

    “你在威胁我？”

    皇后脚下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好扶住了桌案才稳住了身子，不至于直接出丑。

    “哼。”

    皇帝冷哼一声，竟然没有反驳。

    皇后心头一凉，那冰冷厌弃的眼神仿佛是万箭穿心，痛的她几不欲生。

    “如果没事，就不要再来打扰朕了。朕这几日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

    启和帝的话很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然后果然，他说完便抬脚朝外走去。

    皇后听明白了，心头对他的绝情感到无比愤恨，但是这么多年的后宫挣扎让她明白，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要皇帝答应出手救人。

    不然她爹就真的死定了。

    “皇上你是不是忘了……”

    启和帝的脚正要踏出房门，身后却忽然响起一道低沉地听不出情绪的女声。

    他一怔，直觉有什么不对。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皇上不肯帮忙，我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皇后说话的声音很飘忽，让启和帝莫名地想起了在某个夜晚看到的白幡。

    轻飘飘的在夜空中舞动中，幽灵一般飘忽而又诡异。

    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像走快点。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

    “只是臣妾在担心，如果爹爹真的死了，他在底下见到越漪姐姐，会说些什么呢。”

    越漪……

    启和帝的脚步声一下子停住了，手臂僵硬而使劲地巴住门框，半天没有动。

    “爹爹从小最疼越漪姐姐了，如果让他们在底下相见，姐姐一定会很高兴吧。也不会那么孤独了。爹爹常说，如果是越漪还在的话，那么他一定……”

    “闭嘴！”

    启和帝爆发式的怒吼蓦地响起，皇后轻飘飘的声音戛然而止。

    “最后一次。”

    启和帝隐忍克制的声线在前面响起，皇后纤细的身子随之一颤。

    “最后一次，不准你再提她的名字。”

    他一说完便摔门而出了。

    皇后站在原地，注视着那熟悉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

    她知道，她成功了。

    可是，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为什么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皇后娘娘，你没事吧？”

    听到摔门声响起，皇后的贴身宫女才匆匆忙忙从屋内走出来，正好看到皇后身子一软，似乎要摔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