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亳州城内大小街巷早已关门闭户。
本该静谧安详的时刻,公主府后院却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宽敞的园地中临时搭建的高台成为歌姬们表演的露天舞台,巨大的彩绘屏风做背景,底下坐着百倌艺人吹拉弹唱,舞台四角浮雕绘凤的铜柱上燃着篝火,将舞台照得亮如白昼。
云曦二人进场的时候,高台上穿着异族服装的美艳胡姬舞动着柔软的腰肢旋转如风,周围坐着的客人不时拍掌叫好。
“这些都是谁啊?”
云曦好奇地问着,雪白的小脸被篝火映得绯红,眸若星辰,璀璨生辉。
“这些大多是淮安侯府的宗族亲戚,是公主请来为两位殿下接风洗尘的。”何管家恭敬地回复道。
云曦听完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身边器宇轩昂的锦衣男子:淮安侯府的?那不就是姑姑婆家的人吗?
察觉到她的视线,沐景玄抬手拂过那滑如绸缎的黑瀑秀发,算是抚慰,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了一名笑容端静身材婀娜的蓝衣婢子。
“来人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名叫紫环。”
管家在一旁小声解释着,等紫环一走近,他也悄悄地让开了位置,由她领着二人去往座位。
宴会上的宾客在来之前就已知晓,这是长公主为长安来的两位子侄办的洗尘宴。
一听是公主的亲戚,二人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但是因着公主宴前的“警告”,知道这两位贵人不想被打扰,所以大家也就好奇地看着,却无人上前攀谈。
“你们可算来了。”长公主眉眼含笑,看着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上午的事影响心情。
“恩,刚刚选衣服耽误了一点时间,姑姑久等了。”云曦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小曦儿你国色天香冰雪可爱,穿什么都好看。”长公主笑赞道。
“姑姑,你这样夸我会不好意思的。”
云曦低下头,笑容腼腆,惹得长公主又是一阵轻笑,直叹小丫头太可爱了。
短暂聊了几句,她们又将目光重新放回了高台上。
台上舞姬个个相貌出众,一身彩带霓裳翩飞如云,姿态优美,技艺熟练颇有风气。
云曦素来也喜爱歌舞,一眼便看出这群歌姬个个技艺不俗,忍不住问道:
“姑姑,这些舞姬乐师你都是从哪儿找回来的人啊?”
“这些不是哪里找来的。”长公主听到称赞回头,眼底闪烁着晶亮的光,表情颇为自得。
“不是外找的?”云曦蹙起柳眉,颇为不解,难不成他们还是自己凭空出现的不成。
这时,那名叫做紫环的婢女适时地站出来解释道:
“这些都是公主府自己的乐人。”
“自己的乐人?”云曦先是一愣,随即展颜一笑,毫无心机地夸奖道:
“姑姑好厉害。”
长公主笑着接受了她的赞美,伸手爱怜地拍了拍侄女细滑的小手,
“你在姑姑这儿多住些日子,姑姑带你见识些长安城里没有的,好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