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云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朦胧窗纱照进房间,预示着时候已经不早了。
身侧空荡荡的,触手是冰凉雪滑的缎被,原本在那里的人不知何时早已经不再了。
软枕上压陷的痕迹却清晰的告诉她,昨夜,那人确实睡在这里的。
一时间,少女精致的小脸上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要起身了么?”
床前响起婢女刻意压低的问安声,她微微一颤,后知后觉地看向如雾的帘外。
只是这一动,却不知道扯到什么地方,脖子传来酸涩的痛楚,云曦忍不住低吟出声。
“殿下,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婢女脸色顿时有些变了,不敢再耽误,伸手将低垂的床帘撩了起来。
明亮的光线投射到精美的牙床之上,云曦却在第一时间抬起手臂遮挡住干涩无比的双眼,眉宇间挤出了一个小山包。
“殿下,你不舒服吗?可需要奴婢去传大夫过来看看?”
见到公主的动作,婢女忍不住问道。
只是床上的人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维持着同一个动作,一动也不动,仿佛又一次用手遮着眼睛睡着了一般。
云曦不动,婢女却也不敢吵她。
守在床边负责伺候公主起身的两名婢女对看一眼,然后摇摇头,继续等在一边。
云曦闭着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眼睛舒服一些,已经大概能够接受那明亮的光线时,才慢慢移开了手臂,对着头顶摇晃的流苏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撑着床铺,打算起身。
边上的婢女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
“现在什么时辰?。”她开口问着,沙哑的声音却让边上的婢女眼皮一跳,心头忍不住担心着,七公主这别是伤了风寒啊?
“回禀殿下,现在是巳时了。”
那婢女便扶着她起身穿鞋,一边给边上另一人递了一个眼神,对方意会,转身离开。
“这么晚了么?”
云曦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绪,给人一种她心情低落的感觉。
“殿下,先喝点水,润润喉吧。”
正逢此时婢女端茶过来了,云曦抬起头,看到对方温婉柔和的笑脸,眼神幻了幻,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
“他什么时候走的?”
“她?”
两名婢女闻言确实一愣,不明白七公主口中的“她”是何人。
而从她们茫然的神情中,云曦已经明白,看样子昨晚的事,没有人知道。
“去替我收拾东西吧,我今日便要回长安。”
抬手挥开婢女递过来的茶杯,她神情冷淡地说道。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两名丫环却还是停在原地,动也没动,只是两张清丽的脸上此时却挂着一眼可见的为难。
“怎么了?”
云曦皱眉看向她们,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有了答案。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两名婢女同时跪了下去,低着头声音颤抖却还是坚强地将话说完:
“早上太子爷派人过来传话,让奴婢们转告殿下,没有他的同意您绝对不许乱来。”
云曦瞳孔微缩,双手无意识地收紧,那种酸涩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