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盯着那根火羽发呆。

    令虎心中戚然，他平日里对罹诀恭敬万分，但这万年来，和他相处的是大小姐，人再怎么冷漠，都是会有感情的。

    他忍不住愤然，“尊主，哪怕大小姐是一件物什所化作的人形，但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您为何要剥夺她生存的权利！”

    千寻微微抬手，羽毛飞入她手中，她走到罹诀身侧，眸光轻闪，对令虎说道：“就算罹诀不这么做，她也会消失，因为我来了，她便活不了。”

    “为什么！”

    令狐微微拔高了声音，似是质问，又像是在寻找一个能让自己接受的理由。

    千寻问道：“你们可知我的身份？”

    “主母不是尊主和子桑夫人他们救回来的……小乞丐吗？”说到后面，令虎有些难以启齿，但他所知道的事实只有这个。

    “我确实是他们救回来的乞丐。”千寻缓缓点头，随即又道，那一刻自她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尊贵气息，“我还有一个身份是万年前朱雀国的公主。”

    万年前……朱雀国的公主？

    令虎震惊抬头，如今朱雀国的女王就是曾经朱雀国的公主，姓沈，名青鸢。

    朱雀国有两个公主，可传闻中，长公主已经死了不是吗？

    难道……主母就是那个长公主？

    令虎还是没能明白，“可是，大小姐又和主母您回来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回来，她就活不了。”

    “能够继承朱雀国帝君之位的，只有真正的朱雀转世的皇子或是皇女。”关于沈青鸢的事千寻不想说，便提了几句重点，“我是远古神兽朱雀的转世，万年前血脉就已觉醒。离开月魂大陆的时候，无意中落下一片翎羽，而那片翎羽就是你家大小姐。罹诀当时悲痛万分，大概是他的眼泪催化了翎羽……”

    “如今我回来了，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她的力量就会被削弱。常年坐在轮椅上，就是因为她不是完整的缘故，一旦我变回朱雀真身，她会与我融合，灵魂会被焚烧殆尽。”

    千寻面容清冷，眼神平静地看向令虎：“我这么说，你可听明白了？与我融合，受到的痛苦可不止这些。若不是罹诀提醒，我都忘了她与我的关系。”

    “怎么会？”令虎神情恍惚地往后退去，目光略显呆滞，“大小姐……怎么会如此。”

    “我是与天地一起诞生的远古朱雀，烈焰焚烧灵魂非常人所能忍受，罹诀这么做大概就是为了减轻她的痛苦，好歹叫了几声爹爹。”

    千寻最后的话彻底浇灭令虎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

    龙渊飞回罹诀身边，打破了此刻沉默而压抑的气氛，“报告主人，任务完成。”

    令虎想了很多，最后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矮身跪下，低着头语气恭敬地认错：“这一切是属下逾越了，请尊主和主母责罚。”

    “事出有因，可以体谅。”千寻虚手微扶，“起来吧。把身后闯入者的尸体处理一下。”

    “是！”

    罹诀将龙渊收起，望着千寻的银眸里带了几分柔意，“我发现，小家伙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家伙了。”

    要知道，以前她提到朱雀国那一群人的时候，眼神里的恨意和杀意波动汹涌。

    而现在，很平静。

    “那群人不过跳梁小丑，还不值得我生气。”千寻勾唇轻笑，“假的再怎么真，那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