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察觉到的异常，是在他转身回屋的那一刻，见到铁树上空，貌似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脚步停下，变换各种角度去看。
正视、斜视、眼角余光，就差没把膀胱也用上去看了。
可看了半天，却是始终都没再见到什么反光。
“难道看错了？”萧风小声低估道。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弯腰捡起一块刚好能被手掌攥住的石头，瞄准铁树，然后将石头抛了出去，并且故意抛的很高，能打中最顶端往下半米左右的位置。
反正按照老驴的说法，用刀砍用锤子砸都没事，自己随手扔块石头，肯定也没什么大……
“嗖嗖嗖嗖嗖！”
“啪啪啪啪啪！”
看着还没落地，便化作齑粉随风飘散的石头，萧风彻底愣住了。
这特么，居然连空中都有防护？！
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铁步山的话，只怕会做的更过分。
一时间，萧风不禁有些心动。
要是在自家院子里也弄这么一套机关，安全系数绝对是大大提高啊！
“怎么回事？”听到动静的孙世杰，从屋里冲了出来。
萧风随口回道：“没事，就是试了试这套机关，还不错！”
孙世杰老脸上顿时布满黑线，你是有多闲的没事干啊？
铁步山双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从屋里出来。
没等他发问，萧风便将盆栽递到其眼前：“您瞅瞅吧。”
“嘶……”铁步山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连哆嗦都暂时停住，残余酒意瞬间消散。
“居然真有这等神奇之物！”
震惊之余，铁步山也没忘记检查。
接连几次查看都无误之后，他扶着门框，平复激动的心情，问道：“有什么条件说吧。”
萧风笑了笑，心知这件事算是成了一多半。
他之所以没有提前讲条件，是因为知道讲了也没用，对方明显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而此刻铁步山主动询问条件，等于是将主动权拱手送上。
当然，话虽如此，但也不能提出太过分的条件。
萧风伸出两根手指道：“我的条件有两个。”
铁步山眉头皱了皱，似是有所不满，但还是说道：“且先说来听听。”
“第一，我需要您出手，帮我打造一件兵器。”
“可以，但材料需要你自己准备，而且根据要求，成品时间长短无法保证。”
“第二，我需要铁树周围布置的机关设计图。”
听到这一条件，铁步山沉默下来。
虽说设计机关的人告诉自己，除非是主动将机关停下，不然踏入机关的人，只会必死无疑。
但既然是人为所设计的，必然会存在漏洞。
万一对方抓住漏洞，将铁树连根拔走……
“老铁，你不用担心太多，我用人格担保，索要设计图，只是为了仿制一个出来，而并非惦记你的铁树。”孙世杰认真道。
“我得考虑考虑。”铁步山如此说道。
萧风和孙世杰对视一眼，很默契地谁也没再开口劝说。
看的出来，铁步山本身不是一个多疑的人，可现实让他不得不谨慎小心。
所以，说多错多，一直劝说的话，指不定会被对方怀疑成什么样子。
“对了，你们村那个铁娃，能把他的基本情况跟我说一下吗？”萧风转移话题道。
铁步山想了想，说道：“那孩子跟我是本家，从小就力气大，七八岁的时候，几百斤的碾盘，他愣是推着当车轱辘玩儿。
我原本是想让他跟着我学打铁，可谁知道一场高烧，把那孩子脑子烧坏了，记性变得很差，今天教会他的东西，明天就能忘一多半。
可惜了！
以他的条件，要是没有那场高烧，绝对是个好材料。”
萧风听完却是眼前一亮，感觉铁娃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好好打磨一番，必然闪闪发光。
这就是看待事物角度的不同了，在铁步山眼里，一个很是适合继承自己手艺的人，却因一场意外导致遗憾告终，没什么太大用处。
但在萧风看来，打架哪有那么多讲究，只要把对方撂倒就行。
而铁娃无论是从身体素质，还是力量，尽都属于可造之材，欠缺的只是技巧罢了。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响起。
“是老驴吧？”孙世杰问道。
铁步山摇摇头：“不是，老驴来的话不会敲门。”
萧风则没兴趣去猜来人是谁，直接走到门口开门。
大门打开，门外居然是刚刚还专门聊到的铁娃！
“别误会，俺今天找你不是打架的。”铁娃单手抵住打开的半扇门，像是生怕萧风会关门一样。
“那你找我是想干嘛？”萧风问道。
这就是在明知故问了，以他的头脑，怎么可能猜不出铁娃找上他是因为什么。
无外乎为了他兄弟小五的事。
果然，只听铁娃说道：“我想知道，我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求你告诉我！”
说完，竟是直接双膝跪地，然后不断磕头，一个个响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萧风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制止：“你先起来再说。”
“你不答应，俺就一直磕下去，直到你答应为止！”铁娃推开萧风，继续磕头。
这话换成第二个人说，萧风可能不信，但出自铁娃之口，他还真不能不信。
“好，我告诉你！”萧风答应道：“不过，你得先站起来。”
“真的？”
“嗯。”
得到肯定答复，铁娃直接跳起来，目光咄咄地看着萧风，等待其开口说话。
“首先，没人故意害死你弟弟，他的死只是意外。”萧风喟叹道：“非要找人来为他的死负责的话，那么就是你们村村长儿子……”
说着，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给对方。
铁娃听完之后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眼泪夺眶而出：“都怪俺，俺要是看好他，不让他跟那群人接触，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萧风眉头紧皱，问道：“你就没想过，我告诉你的是假话？”
铁娃愣了愣，回道：“俺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俺能分出来。”
萧风摇头失笑，心说你要是真能分出来，也就不至于被我摔出去那么多次了。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昨天晚上动手的原因，貌似是因为自己打了他老爹铁一刀的手腕，而并非因为他弟弟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