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萧风和秦曼彤面对面坐着。
“白铁牛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啊？”萧风半开玩笑道。
秦曼彤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道：“你……是在吃醋吗？”
萧风淡然地夹了一筷子醋溜土豆丝，细细品味道：“是有点酸。”
“……”秦曼彤。
沉默半晌，萧风转移话题道：“你这么直接拒绝白铁牛，不怕以后干不下去？”
“没什么可怕的，是他爹白寰宇让我接近你，我这么做合情也合理。”秦曼彤回了一句，顺势把话题转移到叶枯拓身上。
“你觉得今天在店里挑事的那个叶枯拓，是被人指使的吗？”
萧风沉吟片刻，缓缓摇头道：“不好说，很像是被人指使，但仔细思考起来，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说完，拿出手机，把电话打给狄俊雄，通知其赶过来。
秦曼彤眼中划过一抹失落，但很快便恢复常色。
十分钟后，狄俊雄来到包间，已经换上了平常的衣服。
萧风没等其喊出“师娘”二字，便先开口问道：“叶枯拓查的怎么样了？”
提到叶枯拓，狄俊雄一下子来了精神：“师父，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好家伙，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奇人！
我说出来，您跟师娘估计都不能信。”
“……”萧风。
防来防去，到底还是没防住这货说出“师娘”俩字啊。
秦曼彤看了一眼萧风的表情，忍不住掩嘴窃笑两声，接着恢复正常道：“叶枯拓怎么就是奇人了？”
“师父之前让我在网上查叶枯拓，我查了一下，发现大部分有关他的资料，都是网友编段子调侃他，基本上没什么可信度。
后来，我就让技术科的人，查他现实里的情况，结果没想到，现实居然比网上编的那些段子还要夸张得多！”
萧风不满道：“直接说叶枯拓干了什么行吗？”
狄俊雄急忙点头，正了正表情，说道：“叶枯拓今年二十八岁，大专学历，毕业之后就到工地上当了电工。
后来通过家里关系，到了一家国企里就职，不过只干了一个月，就被开除了。”
“原因呢？”萧风问道。
狄俊雄表情复杂道：“前几年直播行业刚兴起的时候，叶枯拓死活想当主播，可家里人不同意，所以他就故意跟领导作对，想方设法让领导把他开除。
具体事件我总结了一下，大概是领导夹菜他转桌，领导举杯他先喝，领导抢麦他切歌，领导喝水他刹车，领导开会他唠嗑。
最接近开除的一次，领导他爹到公司，领导刚喊完爸，他直接管领导他爹叫哥。
后来叶枯拓他爸妈找到领导，又是送礼又是求情，好话说了一箩筐，才终于把他留下。
可从这以后，叶枯拓更加变本加厉。
在群里问年终奖发不发，法定节日该不该放假。
被踢出群之后，他接不到通知，别人转述给他，他一点不当真，就跟没听到一样。
有一次另外一家合作公司到他公司餐馆，夸他领导五十多岁还一点不掉头发。
结果领导还没说话，叶枯拓就直接跟人说，领导其实是戴的假发。
后来领导去撒尿，他还直接把门给锁上了，正巧赶上领导没带手机，手底下人都差点报警。”
听到这里，萧风和秦曼彤已经是目瞪口呆。
这特么的，简直就是领导的克星啊！
萧风不禁在想，自己该不该放弃把这位人才收为己用的想法？
良久，秦曼彤从呆滞中反应过来，问道：“叶枯拓，最后是因为什么被开除的？”
“因为他在私底下，把公司上上下下，所有领导的老婆全夸了一遍。”
“……”
包间里再次陷入漫长的沉默。
萧风干咳两声，打破沉默道：“之后呢？”
“之后叶枯拓如愿以偿做了直播，可因为打游戏太菜，经常被观众骂，他有时候急了，就会跟观众对喷。
时间一长，他因为敢骂观众，倒是有了一定名气。
不过，叶枯拓也不是一通乱喷，遇到刷礼物的，他还是比较热情的。”
萧风点点头，这一点他倒是亲眼见过。
狄俊雄继续说道：“真正让他声名大噪的，是因为他直播间里的人被骂之后，心里觉得不舒服，所以就到别的主播直播间里乱刷弹幕。
比如什么“枯拓军团宣布占领直播间”，“叶枯拓表示，屏幕前的诸位都是垃圾”，吸引别的观众去他直播间里骂他。
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提起叶枯拓这个人，在他直播的平台上，十个有八个都知道是谁。”
“这么说，他应该挺有钱？”秦曼彤随口问道。
狄俊雄苦笑道：“师娘你还真说错了，知名度高赚钱多，这是通常情况，但叶枯拓属于比较特殊的类型。
关注他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巴不得他饿死才好。
前段时间有个活动请叶枯拓参加，他粉丝听到风声，直接到现场举着牌子抵制，导致叶枯拓服装都换好了，愣是没上去台。”
“缺钱就好办了……”萧风低喃一句，起身道：“走！”
刚把筷子拿起来的狄俊雄不禁一愣：“去哪啊师父？”
“去找叶枯拓。”
秦曼彤看了看狄俊雄，说道：“不急这一会儿，让他先吃点饭再走吧？”
“谢谢师娘！”狄俊雄美滋滋地往嘴里夹菜，接着感觉浑身发冷。
扭头一看，果然，萧风正盯着他看。
狄俊雄匆忙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对秦曼彤说道：“不好意思师娘，我跟师父先走一趟，这顿算我请，您慢慢吃。”
说完，紧忙跟着萧风一起出了包间门。
师徒二人走后，秦曼彤手托着香腮，心中暗自想道：小风徒弟喊自己师娘，他却没有解释，这是怕伤自己面子，还是……
……
医院里。
叶枯拓躺在病床上，来回打滚，嘴里呜嗷乱叫，一副正在经受病痛折磨的既视感。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上前问道：“具体是哪儿疼，您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
“脑阔、胳膊、腿，哪哪儿都疼，没有不疼的地方啊！”叶枯拓回答一句，继续痛苦喊叫。
病房里，医生和警察面面相觑，尽都一筹莫展。
但就在这时，狄俊雄和萧风走了进来。
“疼是吧？”萧风眯眼笑道：“我来给你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