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魔教？”自失忆起岳嫙对事事都抱着过分好奇的态度，只要没察觉到危险就会不停的探索着。

    “不算，这顶多只是魔教的一个据点。”看在岳嫙长得好看又猜对了他的性别，无念态度平和的为岳嫙解惑。

    “对了，三凤昨天说你们魔教有一个叫空念的人。他是谁呀？”也不怕无念下毒，岳嫙拿起那碗红豆粥就喝了起来。

    “空念啊。”

    “魔教少主呗。”

    “你那随行人跟少主很熟吗？”魔教少主鲜少下山，即便天天待在教中也很少能见到少主。贸然听见空念这名，无念颇为疑惑。

    少主一向性情孤僻，且不说那寡言少语的性格。他的名字教中教徒都是不知道的，这突然听到还真是让人感兴趣的很。

    “应当是认识的，说不定还打过架。”深谙衾昔凤是怎样脾性的岳嫙，眉眼带笑的努力嚼着口里的松软红豆。

    “跟少主打过架还能活下来，倒没看出她还挺厉害。”见识过少主那霸道专横的无念，微敛眸。

    少主年纪轻轻在武学上的造诣已经赶超了教主，同他比武的人都成了刀下亡魂。时至今时，无念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跟少主过招而没死的。

    “三凤很厉害的，我就是被她从宫里拐带出来的。”看在无念不是宫里的人的份上，岳嫙不设防的暴露了自己身份。

    “知道，你是被方泽湙下了尸毒的汶王妃。”看着岳嫙一口口的将红豆粥吃完，无念拿起一只蜈蚣放进了岳嫙喝着的红豆粥碗里。

    “你可知，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见岳嫙顺从的吃下蜈蚣，有些被取悦到的无念好心的说了出来。

    “我其实感觉到了一点，听了你这话心下也明了了。”放下碗神色淡淡的岳嫙并未作出无念想看见的惊慌，她那看破虚空的目光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已历经沧桑无所留念。

    “自中毒苏醒后，我的记忆很混乱。在自己的记忆里我本该已死才对，可...”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摸到伤疤的岳嫙很茫然。

    “不可能，你若真是已死之人身上的魂火就该全灭了。”谛视着岳嫙，无念伸手探了一下岳嫙脖颈处的脉搏。

    “你会变成这样全因方泽湙在你身上撒了尸皇粉，你没有死过。”因着教中的小长老是不死道人，身为紫衣妖人的无念也略懂一些岐黄之术。

    “尸皇粉是什么？”这几个字拆开岳嫙听得懂，可是合在一起却是不明白了。难道是皇帝死后的骨灰吗？

    “带怨气的人死后有些会化作鬼怪有些则是尸身重生，九幽之地的北冥便是尸皇的地盘。这尸皇粉乃是从尸皇身上炼化而来，极为凶险之物。”

    “好在，你身上撒的尸皇粉不多再加上你命格特殊不该陨落，有幸活了下来。”看着岳嫙，无念目光深邃的点了点她的眉心。

    “你可知，你的命格有多硬？”那隐含笑意的声音听着像是在玩笑，可岳嫙清楚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绝不是在开玩笑。

    “昨夜利用你杀了魅一，我带你回到这后便算了一卦。”

    “你乃红鸾命格却命定一人，你应一生顺遂可你的命轮却显示你有大劫未破。你这般有趣的妙人，我还是第一次见。”精通占卜算卦的无念，在魔教中一直是个吉祥物的存在。

    好在他也是身具不菲实力之人，倒还没人敢爬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像魅一那种不知好歹的家伙，来一个无念杀一个。

    魔教不比那些名门正派，在魔教讲的是实力。自己技不如人，那被杀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你这么说我感觉自己好厉害。”关注点不同于常人的岳嫙，捧着碗感慨道。

    “...”岳嫙的平淡反应让无念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他像是说了一件对岳嫙而言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样。

    “我吃完了，麻烦你把我送回锦绣城。”放下碗，唐柒对无念浅浅笑着。

    “你就真的不怕我？”再带岳嫙走之前，无念没忍住的又问了一遍。

    “像你说的那样，我已经不是人了。就算还能像人一样活着本质也被改变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为什么要害怕身为活人的你。应该是你害怕我才对，或者说你也不是人？”

    “那我就更不用害怕了，都不是人又有什么好怕的。”歪理信手拈来的岳嫙，一大段道理下来成功将无念绕晕。

    想了想岳嫙的话，同岳嫙一样不是普通人的无念居然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

    “时间也不早了，我可不想让三凤等我太久。”起身将碟碗放在一起，第一次吃蜈蚣的唐柒觉得味道还是不错的。

    食物这种东西，果然是不能只看外貌的。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方泽湙要害你？”鉴于岳嫙那平静模样，无念还真是好奇这名门望族的千金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副不融于尘世的神态。

    好似这俗世什么都勾不起她的注意，哪怕是现在死了她也会毫不挣扎的平静接受。

    “你想说便说，不想说我逼你也不见得你会说。”走到门口，岳嫙看着外面的景色声音平缓的说着。

    伸手遮住不适应阳光的眼睛，岳嫙感觉这清晨的日出真是分外刺眼。

    “真没劲。”

    “看在你杀了魅一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走到岳嫙身边，将带着丝纱的斗笠给岳嫙戴上。

    “方泽湙的尸皇粉从我这拿的，他要对付的是晋州皇朝。很显然，你和你相公已经被他给盯上了。”关于当年方家的惨案无念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妖人有幸见证了全部，他看着方家从繁盛到衰落最后被帝王舍弃。

    短短十年，名极一时的方家已经彻底淡出。而身负血海深仇的方泽湙隐忍十年，为了让皇帝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也为要回方家的清白可谓是布下了一个极大的局。

    在这个局里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棋子，其中甚至包括了方泽湙自己。

    打从一开始，方泽湙就没想过要活下去。只要能报仇，他就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那他也是挺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