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难胜天,想着前世的种种岳嫙将那些繁杂的情绪锁了起来。堆积到最深处,从此再不惊扰。
西北秀坊所制衣衫多数都偏向于简洁,像岳嫙身着的那般琐碎华裙裳极少。
某一秀坊内一件件被挂起来的成品衣无不闪烁着点点流光,晶亮的宝石或圆片点缀其上。
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布匹或是摊开挂起任人挑选或是卷好放在里架上,需要秀坊仆人才能取下。
开门迎客的老板娘一见到岳嫙便口若悬河的推着新出地罗裳,像是看见了一只待宰的大肥羊。洋溢着和蔼笑容她手里的布几乎要怼在岳嫙的眼上,看地阿吾直蹙眉。
“给我寻套上好料子的男装,这女装穿久了腻了。”将快怼到眼睛的布料移开,岳嫙可没那小女儿的心思挑选什么花色。
从前在岳侯府,每年到了做新衣裳的时候岳嫙都是能避则避。这挑什么成色布料的事岳嫙可是不喜欢的,麻烦地很。
“好嘞,姑娘稍等。”有钱人家的小姐,多得是像岳嫙这样的。老板娘自是见怪不怪,安排着店里打杂的下人赶紧将贵客迎到里面去坐着。
少顷,岳嫙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另一副模样。
被白色面具遮住的脸让她难辨雌雄,不语负手的姿态好一个卓流公子清雅绝尘。气质和善如她,若是不开口定会被误认做是富贵门第的小公子。
“姑娘这身气质可真好,若不是知道姑娘是女子我这老婆子都忍不住芳心暗许了。”打趣的笑着,岳嫙天性好动她和衾昔凤都有着不矮的身高。此刻身着一身淡蓝男装,芝兰玉树身形瘦削而挺立,单看身形与气质确实能羞红小姑娘的云容月貌。
“姐姐这话说地可真好听,再给我来两套。这些钱可够?”从阿吾身上顺走了几张银票,岳嫙直接一次全部付清。
岳嫙给的钱再来十套也是够得,可老板娘怎么会告诉岳嫙。她将银票收起,按着岳嫙说的又为她备了两套。那脸上堆砌地笑,褶子都被笑出来了。
看着岳嫙败家,阿吾一句不都没言。好奇岳嫙那圆滚滚的胸部怎么没有了,出了秀坊阿吾没忍住的伸手按上。
“好像还是软的?”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多孟浪的阿吾,一本正经的定定地看着岳嫙的前襟处。
“当众下流,嗷呜你就不能脸红一下?”被阿吾碰了的岳嫙食指微曲的敲了一下阿吾的头,看阿吾那脸不红心不跳的表情岳嫙很是无奈。
“可有法子掩住我这声音,人家喜欢声音若清流潺潺的男音。”知道阿吾定有法子的岳嫙也不介意被阿吾吃了豆腐,望着外面显现出来的骄阳笑语盈盈的道着。
“亲我一下我就帮你。”修真界中古怪的咒法多得是,天天被自家师父关在藏书阁悟道修炼的阿吾可是知道很多旁门左道的小妙法。
岳嫙看向要挟自己的人,叹了口气拉着阿吾的衣襟掀开面具覆了上去。红唇碰触着白皙的侧颜,柔软得触感让阿吾心神一荡。
“嗷呜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了?”见阿吾这副心神不附体的样子,岳嫙摇了摇他的人。
她这亲都亲了,可不能食言。
反应有些迟钝的阿吾脸上红霞密布,手指压在岳嫙脖颈中心的位置。觑向岳嫙嘴巴的位置。脸色羞红的阿吾念念有词,等感觉到手下的肌肤有了变化像是碰了电似得匆匆取回自己的手。
看着自己的手指,碰到岳嫙的阿吾直觉得手指烫地很。
之前被岳嫙伤的太狠,眼下岳嫙给了他好脸色阿吾似是变回了旧时那个腼腆的好儿郎。
碰了碰自己的喉结,没想到阿吾居然能做地这种地步的岳嫙看阿吾的眼神像是捡到一个大宝贝一样。
有钱宠我性格好,文不知武学却是一比群的好汉。最重要的是拥有一手神奇的咒法,简直就是神仙下凡啊!
“嗷呜你好厉害,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听见自己出口之音的岳嫙捂着嘴,惊喜不已。
好好听的男音,出自她口的濯濯如玉之音。
爱上这声音的岳嫙决定要当一个话痨,这么好听不多说话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你喜欢便好。”看岳嫙眼睛里的欢喜,阿吾干咳一声牵着马走到岳嫙的身边。之前岳嫙亲他,不想被外人看见的阿吾学着唐赜元设下了结界。
此刻结界消散,天色已经不早的街市上人流渐渐多了起来。菜贩们一早就推着车子赶到自己常驻的地方,铺上一截布摆好了刚从地里拔出来的新鲜蔬菜。
“好了,接下来我们该去魔教大本营了!”
“去见无念大美人喽!”
“嗷呜嗷呜,我跟你说无念可好看了。他穿地衣服特别特别美,那小蛮腰扭得你要看见了都得脸红。”说着无念,岳嫙笑地开怀。
骑上黑马的阿吾向岳嫙伸出一只手,听岳嫙讲无念某人有些吃味“那我和他相比,谁能入你的眼?”
搭上阿吾的手,岳嫙坐在阿吾的身后。她伸手抱着阿吾的腰,没个正经的对阿吾眨了眨眼。
“当然是国色天香的嗷呜小哥哥了,小哥哥长得眉清目秀我心悦之。”说着调侃阿吾的话,笃定阿吾喜欢自己这么说地岳嫙目光悠长的看向汶王府在的方向。
刚刚瞥见岳嫙对自己眨眼的阿吾脸上微红,现听见岳嫙这般调戏自己。阿吾酡红的脸难掩绯颜之色,他握着缰绳双腿一夹马肚随着一声‘驾’驱赶着黑马奔腾疾驰。
害羞地阿吾未曾看见他身后之人一直看着汶王府的方向,也不知岳嫙面具下的红唇被她狠劲的咬破。
这一别便是永别,再多的留念也只能化作飞灰。
主城池的护城墙上,一身甲胄的安征看着那匹黑马渐行渐远恨铁不成钢的问着身边的人“王爷可曾后悔?”
“后悔什么?”一身婚服早已褪下,贝煦阳目送岳嫙的离去眸子里无一丝的情绪翻腾。
“你明明可以留下她,如今却只能看着她渐渐远去。”安征喟叹一声,道着贝煦阳在心里念了千百遍的话语。
“你要本王看着你们死吗?”肃静无波的道着,贝煦阳直到看不见那人才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