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米粥，一笼包子，麻烦快一点儿哈！”陈凡熟络的高声冲摊主吆喝着，手上却麻利的拿起个小碟子往里夹了些小咸菜。

    从底层走出来的陈凡，在闻到那香喷喷的包子味道的瞬间，也久违的被勾起了馋虫。

    曾经二十多年的生活都是这样的环境，陈凡自然也融入的相当完美，整个摊子上没有人注意到陈凡的到来有任何的与众不同。

    摊主每天见惯了陈凡这般自来熟的小伙子，当即也跟着高声吆喝道：“得嘞，小伙子先坐，这边儿马上就好了啊！”

    陈凡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灿烂的笑容，可若是有些眼力的人看到了，就会发现这笑容中藏着的苦涩与忧虑。

    但陈凡却不在乎，他想要连自己都给骗过去，偏要伪装成这般乐呵呵的样子来。

    坐下没过多一会儿，一碗冒着白气的热粥和一笼香气四溢的包子便摆在了陈凡面前。

    在这凛凛冬日的清晨，一碗热粥下肚从来都是让人满足的。

    陈凡一口粥就着一个包子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餐，眼角却忽然瞟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容。

    那是在墓园前被人刺穿了双腿的强子，也是曾经也在一家饭馆儿中无度欺辱陈凡与秦广顺的强子。

    此刻的强子虽然面色苍白了些，但却能看出正处于良好的快速恢复阶段，只不过他的那双腿似乎是彻底被废去了。

    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妇似乎是极其畏寒，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

    陈凡却从那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满足与感伤，这让陈凡心头暗暗好奇。

    按照常理来讲，幸福的满足感与那淡淡的感伤应该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情绪，此刻却同时出现在了这名老妇的眼中。

    老妇虽然步履蹒跚，但却稳稳当当的推着轮椅上的强子，慢慢来到了早餐摊前。

    “他曹叔，今天生意不错啊。”老妇嗓音沙哑到令人心疼，显然是这段日子没少流泪。

    摊主闻言一抬头便看到了老妇与轮椅上坐着的强子，顿时咧嘴憨厚的笑了起来：“老姐姐，快里边儿坐着吧，还是老几样儿马上就给你们娘儿俩端上去。”

    老妇微微踮起了脚，努力伸长了脖子往陈凡这边看了一眼，犹豫半晌后摆手道：“算了，今天你这儿生意好，我这麻麻烦烦的就不进去给你添乱了，打包带走就行。”

    摊主一咂嘴，想要将老妇娘儿俩让进去，却回头看到后边确实没几张空位，只好无奈的摇头道：“对不住了啊老姐姐，今天太阳暖和，大家都出来的早，委屈你们娘儿俩了。”

    “瞧你说的，在哪儿不一样，我们强子就是爱吃他曹叔蒸的这一手包子。”老妇也笑了一声，轮椅上的强子也有些木讷的跟着咧了咧嘴。

    陈凡看着这一切不禁微微摇头叹息，暗道：“无论是强子还是宋晋魁，他们的身份地位与我曾经几乎没有区别，甚至比当时的我还要好很多，却仍会被上层势力的交锋余波给毁掉整个人生……”

    摊主动作很麻利，说话间已经将几袋打包好的早餐递给了老妇，笑道：“强子没事儿就得多笑一笑，心情好恢复的才快呢。”

    老妇冲着摊主连连欠身，说道：“有失必有得，我这儿子虽然莫名其妙在外边栽了跟头，却也难得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待着，偶尔没事儿的时候我们娘儿俩还能谈谈心，也挺好的……”

    摊主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憨厚如他却是不懂该怎么隐藏情绪的，眼眶顿时微微红了起来，叹道：“老姐姐也够命苦的，这么大岁数了身边也每个人照应着……”

    老妇闻言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往强子那边儿望了过去，连忙说道：“好了好了，给你钱，我们娘儿俩得赶紧回家去，不然包子凉了可就不是那味儿了。”

    “哎哎，好嘞！”摊主忙不迭的接过几张零钱，摆手道：“慢走啊老姐姐。”

    望着老妇与强子慢慢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背影，陈凡手中捏了半晌的包子都有些凉了却丝毫没有察觉。

    “马世闻手下废了他的双腿，我算不算为他报仇了呢？”陈凡想不明白的低声自语道：“可若不是因为我与秦广顺，马世闻手下也不会找上他……”

    这碗粥陈凡喝了快一个小时，直到后来彻底凉透了，陈凡才心不在焉的起身结账。

    在摊主给陈凡找零的时候，陈凡忽然有意无意的开口问道：“刚才做轮椅的那小伙子，什么时候受的伤？”

    “嗨，不就是前段时间……被医院打电话叫亲属过去确认的，当时我开车送着那老姐姐过去的，那场面……唉，可怜人！”摊主闻言不住的摇头叹息，连找零的动作都不由慢了下来。

    陈凡闻言也不再多问，看来自己当初进荒山之前帮他打的救护车还是起到作用了的，说道：“医生说他的腿不能再站起来了吗？”

    “唉，能保住这双腿在身上就不错了，当时腿上那几个贯穿伤因为耽误时间太久，都感染的不成样子了，要是医生水平差一点儿或者医院设备不行，估计截肢是跑不了的。”摊主似乎是被陈凡打开了话匣子，将当时场景描述的越发详细起来。

    陈凡接过摊主递来的找零，点头道：“谢谢，老板包子蒸的确实不错，生意兴隆哈！”

    说着，陈凡竟一抱拳转身径直离开了摊位，留下刚要继续侃侃而谈的摊主愣了半晌。

    坐回了车内，陈凡用手在脸上使劲搓了搓，自语道：“有缘分再见的话，我会帮你治好那双腿的，就算不为你，也为了你妈妈晚年身边有个儿子照顾……”

    留下一句不知道会不会兑现的话，陈凡开车向梅方幻的搏击俱乐部折返而去。

    这次搏击俱乐部终于是开门了，只不过开门后附近顿时变的冷清不少。

    路过行人纷纷对其避而远之，生怕与俱乐部里边的人通过玻璃对上了眼神。

    而陈凡却直接下车大摇大摆的撇着嘴往里闯，那表情像极了世家子弟惯有的纨绔姿态。

    陈凡是故意做出这般模样来的，以防梅方幻认为自己将去魏封离地盘的事情看的太重。

    可偏偏这幅欠打的模样俱乐部中每天与钢铁较劲的肌肉男最看不惯的，陈凡刚一进门，便被两道肌肉爆炸的男人围了起来。

    “小子，来找事儿还是来办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