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也看到了刘启，抬头凝目往这边看了看。

    刘启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一定知道张诗云在哪里。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刘启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方式，他走回屋子，不愿意过多地暴露在那个人的目光之下。

    “咳咳——”房间里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听着像是一个老人，刘启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到左边房间里一片昏暗，里面放着两张床，一张靠里放着，看不大清，另外一张稍微小点，就在门边靠着。

    上面凌乱地放着一些东西，其中有一些是女人的用品，包括内裤，胸衣等等。他意识到这就是付之芳睡觉的地方。

    正想着付之芳走了过来，抱歉地冲着他笑了笑，道：“不好意思。”

    刘启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不好意思。

    付之芳走到里面去，轻声道：“妈，你怎么了？哦，要去厕所啊？我来扶着你。”

    床上一个老妇人站了起来，看她那样子似乎是偏瘫了，连站起来都很困难，身子紧紧地靠着她。

    刘启走了进去，从另外一边扶住老妇人，道：“我来帮你。”

    付之芳满脸通红，道：“谢谢你。”

    刘启没有说什么，扶着那个老妇人到了厕所门口，然后由付之芳扶着进去，他就在外面等着。农村里的旱厕，味道不怎么好闻，刘启点了一根烟，静静地等着，里面传来令人难堪的声音，他装作听不到。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出来，刘启急忙上前扶着，直接将那老妇人扶到床上。老妇人话都说不出来，眼看着时日无多。

    付之芳又到刘启道谢，眼睛不敢看刘启的脸，低着头，使劲地缴着衣角。

    “哦，没什么，这是你妈吗？”

    付之芳点点头：“是啊。得了病，我也走不开。”

    “那你怎么生活的啊？”

    “多亏了铁锤哥，要不是他时常周济，我们早就过不下去了，还有政府的补贴，日子难点，也能过得下去。”

    刘启哦了一声，付之芳抬头笑了笑，跑出去洗洗手，又回去继续炒菜。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没什么好菜，都是山间经常见的野菜，吃起来并不好吃，刘启也不在乎，以前当兵的时候，经常在大山里喝冷水，吃生肉，

    这样的日子过得比那个时候好多了。

    付之芳给刘启先弄了一点，然后去喂她母亲吃饭。正在吃着，从外面走过来一个男人，蓬头垢面，穿着耐克的黑色运动衣。双眼通红，站在门口，正好挡住射进来的阳光。

    刘启抬头一看，这个男人正是刚才在半山腰房子里的那个男人。

    “小芳。”来人看着刘启，叫了一声。

    付之芳应了一声，从里面走出来，欣喜地叫了一声：“铁锤哥。你来了？早饭还没吃吧，快坐下一起吃吧。”

    刘启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人，默默地不说话。又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来，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你好。”

    “他是谁？”铁锤手里拎着一个野兔，递给付之芳。

    付之芳笑道：“刘启，从城里来的，到这来玩来了。路过咱们这边，讨口吃的。”

    铁锤眯着小眼睛，也在打量刘启。

    刘启微笑着，也盯着他看。两个人都不说话，但是空气忽然凝固，连付之芳都能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事，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正当气氛尴尬到极点，铁锤终于开口：“哦，吃完了赶紧走，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也不是旅游的地方。”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刘启已经能察觉到他的紧张，即便不是与张诗云有关，也有什么大事曾经在这个人的身上发生。他的样子看似睡眼惺忪，体格也不甚强壮，但是他的周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混不吝气息。

    “呵呵，没事瞎转转。”

    铁锤转过去头，对付之芳道：“把东西给我包一下，我带回去吃。”

    付之芳道：“好的，不过铁锤哥，你要的东西太多，还得等会。你们两个人饭量也都大，馒头有点不够了。”

    两个人。刘启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对付之芳说的话却听得很仔细。

    铁锤并没有回答，而是找了一个椅子坐在刘启的对面，道：“小芳，这次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给你一个项链。”

    刘启正在吃饭，听到两人的问答抬头看了一眼。刘启大惊，这是张诗云携带的项链。他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张诗云的项链曾经掉了一颗钻石，一直还没有空去补。现在这个项链几乎跟那根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铁锤忽然掏出手枪，指着刘启。

    刘启愕然之后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个家伙也不是那么笨，刚才其实是在试探他。

    “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铁锤冷着嗓子，冰冷地说出来这么一句。

    现场状况出的太快，付之芳听到铁锤的话之后出来一看，顿时也惊呆，呆呆地问道：“铁锤哥，你干嘛？”

    铁锤还未回答，刚刚转了一下头，刘启发动了攻击。他拿着手里的碗，突然扔了出去，那碗带着风声，嘭地一下砸到铁锤的头上。

    嘭——铁锤开了一枪。

    刘启急忙躲了一下，子弹从他的肩膀飞过去，距离他的脸只有一掌的距离。这让他吓了一跳，急忙弯腰，越过桌子一脚踢在铁锤的肚子上。

    铁锤承受不住，一个跟头倒着翻倒在地，翻了一圈站到屋子外面。

    刘启身子一纵，正要过去把铁锤抓住，谁知道他的腰间忽然多了一个东西，一看是付之芳抱住他的腰。他一看铁锤举起了枪，连想都没想，带着付之芳往旁边一滚，嘭——又一颗子弹飞过去。

    嘭——嘭——

    连续响了两声枪。

    铁锤趁机逃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开枪，刘启也不敢贸然露面。只听那子弹在外面四处乱撞，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声音，刘启才从屋子里走出去，然而铁锤也失去了身影。

    刘启恼火至极，扭头看了一眼付之芳，发现她的脑袋刚才被带过去磕到了地上，此时正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