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把手搭在了老人家的脉搏上，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说道：“老人家，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但是因为刀伤及了部分器官，导致失血。所以还得调理一阵子才行。”

    老人虽然受了重伤，但好在是身子骨硬朗，这一刀虽然让她失血过多。但并不影响生命体征，而且林依瑶也请来了沪上最好的内科和外科的手术专家，轮番会诊，所以保住了性命。

    “谢谢。”老太太握着陆凡的手，虽然只说了两个字，但却显得十分激动。

    “不客气，老人家。我是虎子的兄弟，他现在在外面回不来。所以拜托我照顾好你和孙莹莹。”陆凡说道。

    他不打算告诉老人家，自己的孙子已经回不来了，毕竟对于这样年纪的老人来说，如果听闻噩耗，恐怕精神支柱就瞬间崩塌了。与其这样，倒不如成全一个善意的谎言。

    “唉，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真是苦坏了莹莹了，让她跟着我一道受苦。”孙莹莹的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

    此时的孙莹莹并不在病房，而是出去了病房。好像是趁着这会时间，去准备考试背题去了。

    “告诉虎子，不用惦念家里。”老人家声音颤颤巍巍的，“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凡，我叫陆凡。虎子比我年纪小两岁，我俩是异姓兄弟，情如手足。我从小无父无母，你以后就是我的奶奶！”陆凡嘴跟抹了蜜一样，这番话说完，老人家的脸上立刻展露出了一抹轻松和笑意。

    “好！好孩子！”孙莹莹的奶奶笑着说，“都是好孩子，虎子在外面打拼，肯定没少麻烦过你，多亏了你的帮衬。谢谢了。”

    不得不说孙莹莹的虎子的奶奶，是一个十分慈祥的老人。眼见如此慈眉善目的老人，当初那入室的盗贼偷了东西不说，还要持刀伤人，陆凡便内心怒意涌现。好在第一时间将那人捉拿，并且老人从鬼门关上救了回来。

    不然的话陆凡真不知道，将来自己入土之后，下去见到虎子该如何给他交代。

    因为老人的身体情况还不稳定，陆凡在病房里面没待多久，漂亮的护士小姐姐就把陆凡从病房里面请了出去。

    走出病房的时候，便看到孙莹莹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面，把一份往年统考的试卷，全部放在书包上面。

    厚重的书包，以及那拇指粗的统考试卷，孙莹莹正在极度认真的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要说医院的走廊里面，尤其是内科走廊，从来都是人满为患。这种情况指的不是四大一线城市的三甲医院，而是放眼整个华夏，几乎所有的三甲医院都是这种情况。

    轻患尚且还能在走廊里面加一张床，病房里面三四个人一间房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若非林家安排，孙莹莹的奶奶自然不可能住在高级病房。但因为要避免伤口感染，所以病房里面一般是不允许家属陪护的，但是为了能够照顾奶奶，孙莹莹向学校请了假，然后把所有的考题册子装订在了一起，抱着书包在医院走廊里去背题。

    走廊里面人来人往，但似乎病房里无论是护士还是，那些与孙莹莹情况大致相同的病人家属。都已经知道孙莹莹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学习正是要紧的时候。

    所以病房里面虽然人来人往，但是大家都尽可能的小声说话，似乎是为了避免打扰到孙莹莹。

    孙莹莹复习的非常认真，甚至连护士站的几个美女护士，对于孙莹莹都是赞不绝口。

    偶尔的时候还会带一些水果给孙莹莹，更有一些病患的家属，会把一些营养品给孙莹莹。

    而孙莹莹在内科病房一待，便是一周的时间。除了要日常照顾奶奶伤愈，还要洗衣服，打饭，复习。

    “会不会打扰到你。”陆凡只等着自己走到孙莹莹身边的时候，才打断了正在复习的她。

    孙莹莹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陆凡：“不会啊，只要认真做某个事情的时候，就不会担心被打扰。”

    这小丫头乖巧的着实让人心疼，似乎经历此事，她除了在奶奶受伤的时候哭过。陆凡听这里的护士说，孙莹莹一直表现的十分成熟且坚强。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少女。

    陆凡笑了笑并排坐在孙莹莹的旁边，“你这样年纪的姑娘，看到的不应是人间疾苦，而是憧憬美好和希望。”

    一句话，乍一听十分的矫情。可也就在陆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孙莹莹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下一秒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了习题册上面，湿润了那用粗糙纸张打印的习题册，也让把书桌搬到病房之后的孙莹莹，第一次哭泣。

    似乎天生要强的性格，让孙莹莹转过头，去刻意躲避周围人的目光。但孙莹莹哪里知道，她这一哭，连带着不远处护士站里的小姐姐看的也是为之动容。

    “其实...我知道。”孙莹莹低着头，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知道？知道什么，”陆凡好奇的问。

    孙莹莹始终低着头，比起同龄女孩子早早烫染过的头发。孙莹莹的头发仍旧黑且长直，如同黑色的瀑布一样。只是随便的扎成一个马尾，落在肩头。鬓角几率青丝正如她这般年纪一样，叛逆的从发绳里挣脱出来。

    “我知道，我哥回不来了。”

    瘦小的身体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开始了颤抖，一只手紧握着钢笔的她，另外一只手则不安的扣着牛仔裤。

    陆凡并没有感到意外，其实他之前就怀疑过。自己的编制的谎话，能否欺骗的了眼前这个聪明的女孩子。

    “对不起。”陆凡诚恳的说。

    “没必要说对不起，我不记恨你。”孙莹莹低着头，“从你来我学校的时候，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在骗我，我也不傻，我分得清这种欺骗的意义。”

    说着说着孙莹莹脸上的泪珠越来越密集。

    她继续说道：“我也知道，我哥做的事情应该是很危险的。绝不是他说的，跟着建筑援建非洲国家。毕竟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一个常年在非洲的建筑工，怎么可能让我上得起贵族学校。”

    说完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却也无比真诚：“从小我哥就极孝顺奶奶，我和奶奶相依为命。再如何他都会回来的。”

    “我不问你我哥到底怎么了，因为我猜得到，他多半是遭遇了不测。”

    “我也不是个看偶像剧能哭成泪人，心思单纯短浅的小姑娘。斯人已逝，除了缅怀，活人什么也做不了。”

    孙莹莹坐在陆凡的旁边，淡淡的说着，语气平淡的像是一杯白开水。可陆凡不愿意去打断他，而像是一个树洞一样安静的听着。

    “我哥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可无论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他每年都会回来两次，吃一顿饭，住一晚上。然后第二天天没亮就走了。这么多年我们俩说过的话很少。但他却经常问我，学习怎么样？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最近在看什么小说？”

    “爸妈死后，他是我哥，也像我父亲。”

    说完孙莹莹看着陆凡：“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吗？”

    当孙莹莹问起陆凡这番话的时候，陆凡脑海当中，闪过的全是一年前，在柏林的地下停车场。爆炸之后烈火像是一个恶魔，包裹着那辆本来应该自己也在其中的汽车。

    虎子在一瞬间几乎被气化，以至于后来，陆凡让司徒，红姐暗中找了很多关系，却也无法找到虎子的尸体。

    那一幕就像是梦魇一样，一直存在于陆凡的脑海当中。这一年来，无论是在海上监狱，还是回到了沪上。每到午夜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