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抽烟的沙哑的嗓音,让陆凡像是一个在讲着无聊故事的中年男人,吞吐的香烟萦绕在他周身。窗外的月光,将陆凡周身的烟雾分割成无数的菱形。
“我说的再明白一些,一年前当你和你幕后的人没能在柏林杀死我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计划着我回来之后,一定会找你。对吗?”陆凡邪魅一笑,看着塞巴斯蒂安那满是褶皱的脸部,从淡定变成惊讶,再从惊讶变成一丝丝的惊恐。
陆凡知道自己猜对了,这栋别墅是一个陷阱,而塞巴斯蒂安就是陷阱里的诱饵。
在这一刻塞巴斯蒂安内心的防御已经被陆凡三言两语所击溃,在心理防线崩溃的一瞬间,他反倒是展露出了一丝丝苦笑,然后说道:“我别无选择,因为这不光是我自己的性命,还有我的家人。”
“呵。”陆凡冷声一笑,手指轻捻银针。一发银针再度从他的之间迸射而出。晦暗夜色之中,如同流星一般,下一秒悄无声息的没入塞巴斯蒂安的左眼。
眼球被刺破,塞巴斯蒂安痛苦不已的倒在地上,老朽的身体在抽搐,剧烈的疼痛让咧嘴漏出一口白牙。
“该死的,我的眼睛!”塞巴斯蒂安倒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哀嚎。
陆凡则依旧平静的坐在沙发上,说道:“你知道的,我得团队当中有最顶尖的情报专家。而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你有一个私生子,今年十八岁。在巴黎读书,听说那是一个很英俊的年轻人,富有远见和抱负。”
跪匐在地板上的塞巴斯蒂安,感受得到生命正如同涓涓细流一般从自己的身体当中流逝,他试图挣扎站起,却发现身体已无力支撑任何动作。
毕竟已是老朽的身体,如同枯木一般腐朽衰败。而一枚银针刺入眼珠,刺破了神经与视网膜,虽说失血不多,但是血肿会在半个小时内形成,到时候他的半张脸会变成黑色。
“果然,家人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来说是致命的软肋。”塞巴斯蒂安冷声说着:“他们绑架了我的儿子,要求我回到华夏。我知道我只是一个诱饵,我等了你一年,现在我只求你给我一个解脱。”
“没有解脱,你我本就在地狱当中挣扎。”陆凡冷笑着说道:“区别在于,我在这地狱很长时间了,早已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魔鬼。或许威胁你的那些幕后之人许诺你,将来会放过你的儿子,给他一个平静的人生。但我不会,明日一早我的人会去巴黎,亲手处决了你的儿子,哪怕他是无辜的。”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塞巴斯蒂安的独眼怒睁的看着陆凡,睚眦欲裂一般愤怒与绝望,他怒吼道:“你...这个恶魔!”
陆凡则笑着说道:“我从一开始就笃定的把这里当做是一个陷阱,所以我没指望能从你嘴里知道太多有价值的信息。而这几天我绞尽脑汁的在想,我要做点什么,才能让你感受到生不如死呢?”
看着塞巴斯蒂安独眼之中全是绝望和愤怒,陆凡则舒舒服服的把自己身体,嵌进了柔软的沙发当中,“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我的老朋友。”
言罢陆凡手腕一翻,这一次是三枚银针从袖口之中翻到了自己的掌心内。
在塞巴斯蒂安满含着绝望的眼神当中,陆凡轻捻银针,将那三枚银针从掌心内射出!
一枚刺入了塞巴斯蒂安的另外一只眼睛,而另外两枚银针,一针封喉,一针没入眉心。
塞巴斯蒂安甚至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刺入眉心的那一枚银针,直截了当的切断了他的中枢神经。
在那塞巴斯蒂安气绝而亡的之后,陆凡从沙发上坐起身来,缓步的走到窗前,看着午潮山朦胧的月色。
此时已是后半夜,再过两个钟头,便会是一天当中最为黑暗的时候。
周围茂密树林开始光合作用,那些参天大树吐出的二氧化碳,以及潮湿的空气融合在一起,让整个午潮山四周显得氲氤雾气。
陆凡就这么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黑暗,看着那夜幕之下的青山深处。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在想你一直藏匿在黑暗中,是在等什么?等我掉以轻心的把后背留给你,还是...你觉得自己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在等支援?”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已经从黑暗之中,由远到近,速度极快,眨眼瞬间朝着陆凡面门而来。
咻!
一声好似吹哨一般的清脆声响过后,那一道自黑暗中由远而近袭来的银光,已经到了陆凡面前咫尺距离间。
然而陆凡却站在窗前,只是微微地侧了一下身体,那一道好似闪电的银光,便一瞬间从陆凡的身侧掠过。
未曾伤及陆凡分毫,而是死死地钉在了别墅的墙面上。
那是一枚改装过后的箭矢,一尺长,三棱的箭头不但保证了伤口难以愈合,并且方便淬毒。更重要的是可以确保刺中动脉之后,在最快的时间内鲜血顺着箭头上的三条棱线往外流。
这并非是某种劲弩上的武器,也绝非是反曲弓或者传统弓的箭矢。因为它短小但精悍,而且穿透力十足
陆凡却认得这东西。
袖弩,在冷兵器早已被时代淘汰的岁月里,一种很少见的暗杀利器。它出现于文艺复兴时期,伴随着大航海时代的船员们兴盛起来,但到工业革命时期逐渐被时代所淘汰。
但因为便于携带安装,方便隐藏且杀伤力惊人。虽然是落后于时代的冷兵器,但一直是暗杀刺客十分喜欢的暗杀工具。
它可以安装固定在小臂上面,一次只要将一尺长的箭头推入箭匣里面,便可以在两秒钟内顺发三枚箭簇。
而且穿透力与速度十分惊人,五十米内可把人肉身穿透,一百米内则可以轻松撕开表面皮肉,将淬毒的箭头射入五脏器官。
在冷兵器没落的时代,这东西已经很少见了,最起码近十年,陆凡只见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