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来维也纳?”大树下,我们背靠阴凉,他倚着树干,我盘腿坐在地上。
“就是想来看看圣彼得教堂了个念想,再有,我妈是搞音乐的,这里有她的梦想,虽然没办法替她实现,但好歹也来看一看。”
“念想了了?”
我摇头。
“不知道,年龄变了,心境变了,好像一切都变了,如果十年前我去到那里,估计会开心到疯掉,可是昨天待在那里,我却只想哭,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种东西已经离我远去,抓不住,心里空落落的。”
他在我旁边坐下,远处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那样天真烂漫的年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抓不住的是时间,以及你突然念起的过去的自己,美好要是能够定格,我也希望可以回到十年前,然而人生就是这样,总有各种各样的错过与遗憾,既然无法阻拦,那就学会接受。因为有遗憾的衬托才更凸显美好的价值,也让我们更懂得珍惜的意义。
迷茫的时候不如试着清空,清空过去的自己,重新发现,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清空?做得到吗?
我凝视着他的脸,突然感慨道:“做哥哥的是不是都这样?我突然好羡慕文菲语啊,你说我妈要是先给我生个哥哥,哦,不对,计划生育,要是有哥哥了那就没我了。唉?你家是超生吧?”
他被我问的一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沈练,我就知道对你的担心那都是多余的,你心大着呢。我对我妹可没这耐心,她也很少和我说心事,除了要钱时候嘴甜点,平时可都是六亲不认的。”
“那也挺羡慕她的,要是我有个哥哥,我也整天伸手要钱,不要白不要,省的以后有了嫂子,都便宜别人了。”
“那你和菲语不成为朋友倒是可惜了,说的话一字不差。”
一个妇女高喊了一声,孩子们一哄而散,文景初单腿屈膝,自来清澈的他今日尤其阳光。
“笑什么?”他问。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陈董事长要是知道我和她儿子在这聊天说地的,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了。”她对我成见这么大,我甚至都能预见那个场景。
“我听说了,她没少为难你,我替她向你道声歉。”
“那倒不必,她有为难我的道理,话说回来我也没少反击。不过以后要是遇见了,我肯定让着她,谁让她是你妈呢。”我咧着嘴笑,他从我头发上摘下一片叶子。
“就算是我妈,该保护自己还是要保护自己,听之任之只会变本加厉。”
我斜他一眼:“你这胳膊肘可是在向外拐啊。”
他轻轻摇头:“我只是太了解她了而已。”
酒店天台是个观星的好去处,半球形玻璃笼罩着,漫天星子投映在中央的泳池中,星影摇曳。
“博彦最近不太好。”
星子也落在了他的眼睛里,星影朦胧。
“他怎么了?”我的心一滞。
“彻底和顾家闹翻了,顾信合联合统合资本打压他。”
“为什么闹翻?”我很疑惑,于顾信合,他明明是有些歉意的,否则也不会任他那样胡闹。
他没有立刻答复我,我便有些急了。
“说话啊。”
他换了个姿势侧身面对我。
“因为林安。”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仿若吃了块石头,瞬时沉到了底。
“林安当年的离开是因为顾家,当时她怀孕了,为了保护孩子她选择离开,可是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博彦知道真相后就杀去了顾家,顾老夫人原本就盼着顾家能有香火,得知这个消息,一时气血攻心就进了医院,顾家有顾老夫人压着顾夫人和顾信合还有所顾忌,现今顾老夫人住了院,他们就想趁机让博彦没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