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博彦现在在干嘛?”
“男人,能干嘛,不就是喝酒、泡吧、撩妹、约——咳.....”索性刹车及时,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却被他逮个正着。
“约?约什么?”他没好气的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要不说他生气生的有道理,博彦要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
等了半天见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我就急了:“你不会什么?”
“没什么,不过那倒挺像凌贺的所作所为。”
“别扯话题,不会什么?”我步步紧逼。
迎着我紧迫的目光,他的眸子沉了下来。
“别错过他,他是个可以安心托付的男人。”
“那你呢?”我靠的更近了些,然而他下意识向后仰的动作却又一次让我的心凉了一大截。
“好了,当我没问。”我气呼呼的背过身去,身后很安静,安静的让我错觉他离开了,直到那一声叹息在空气里化开。
“我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孩,一个像小太阳一样的女孩。”
热不死你,我心里嘀咕着。
“教堂的时候你问我许了什么愿,我的愿望就是希望这个女孩永远生活在阳光中,哪怕在背阴的地方也要给自己留一盏灯。”
“初恋?”我酸酸的问了一句。
“是。”
“为什么不在一起?”
他换了个姿势向后靠在沙发上。
“因为看不到未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是嵌着一丝苦笑的,这样的感觉一如那天台上的少年指着心脏的位置对我说:这里要被新家伙取代了。
浓郁的苍凉里却透着两分几不可查的希冀,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吧。
他的话我有些听不太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至今他还爱着那个女孩,如果这就是他拒绝我的理由.....
“她一定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吧。”我抱着腿不走心的拨弄地上的毛绒。
“是,也爱逞强,不服输的性子可没少让她吃苦头,但也总能在哪跌倒了在哪爬起来。”
“是吗?那还挺坚强的。她好看吗?”我又问。
“嗯,好看。”
“哦,那她喜欢你吗?”
“....”
“.....文景初。”我歪着脑袋看他。
“嗯?”
“你该不是为了让我死心随口瞎编的吧?”
他愣了半晌,继而笑了起来,笑得眼睛里星光翻涌。
“我真是被你打败了,走吧,送你回家。”
车子在门口转过街角的一瞬,灯光晃到一抹熟悉的影子,我故作没瞧见,胡乱滑动手里的手机。
“夜里还是有些凉的。”他意有所指的说了句,我含糊的嗯了一声,他便没再说话了。夜里确实是冷了,他一直站到现在吗?
凌贺不知道从哪听说我进了局子的事,一大早就来给我去晦气,硬逼着我吃了一大坨白豆腐,吃完后我打了个饱嗝。
“这吃豆腐不都是从狱里出来的人吃的嘛,我只是去派出所报了个到而已。”
“让你吃你就吃,瞧瞧你最近印堂发黑,两眼无神,一看就是衰神当道,不行,我看今天我陪你去拜个佛吧,也不行,你这心不诚的样子可别把佛给得罪了。”凌贺嘀咕了半天,最后以破坏风水的罪名将我办公室养的最好的一盆发财树搬走了,美其名曰为我除害,向天宇说他往自己车上搬得时候可乐呵了。能不乐呵嘛,那棵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
苏博彦去日本了,周舟说他这两天沉寂的吓人,我有想过向他道歉,却一直没有将那条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不是因为骄傲,反而是内疚。想起那晚他立在夜里的情形我的心就更内疚了。
匆忙的午餐时间,以前最喜欢吃的牛肉披萨此时在嘴中却味同嚼蜡,看着桌上那张金色的银行卡,心里莫名的有种感伤,去年的这个时候苏博彦给我一张银行卡,为何一年后的我还是没有长进,依旧需要金钱的援助,文景初,你果然和苏博彦是好兄弟,连帮人的方式都一样。
“拿回去,我不要。”我故作镇定的将卡推了回去。
“知道你需要,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就有义务帮你渡过难关。”
餐厅的光线很暗,暗也有暗的好处,那些无法遮掩的情绪是不是就不会让他看见了。
我大口的往嘴里塞东西,可是依旧难以将那呼之欲出的哽咽压回去,他递给我一杯水,我没接,抹抹嘴,拿起那张银行卡快步出了餐厅。
小雨迷蒙,我拢了拢衣襟,走进了那行色匆忙的人流之中,宽敞的街道曾留下了谁的足迹,这拥挤的城市又有哪里是属于我的一席之地,落魄、狼狈,甚至连自尊都开始显得低廉,口袋里的银行卡沉甸甸的,我却不能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