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难怪他总要与我为难。”如此说来,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不过啊,他与你为难怕是也不仅如此,”周舟又将声音压低了些,“瑞秋说他上学那会谈了个女朋友比他大了八岁,是个事业心很重的女人,两人谈了四年,甚至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结果那女的为了发展事业抛弃了他,啧啧,之后他就格外的讨厌事业心重的女人,你呀,该着是他讨厌的类型。”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该着我倒霉喽。
“可不是嘛,他们这五个人啊,慕年呢外表看起来拽不拉几,心里却住着个小孩;景初呢,心思重,年龄最小,却最老成,虽然平时很少发表观点,可真遇到什么事,大家还都喜欢听他的意见;凌贺不用说,那是最不正经的一个,倒也是最率真的一个,什么事不藏着不掖着,活跃气氛担当;我家那个闷葫芦就不说了,至于苏博彦嘛,最损的就是他,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虽然实在不想夸他,但不得否认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喜欢上景初什么了?虽说我实在看不上那姓苏的,但要说找另一半,难道苏博彦不是更好吗?景初太完美反倒就不踏实了。”
周舟的问题问住了我,这样的疑问以前也不是没有问过自己,却一直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好比喜欢万里晴空,喜欢春风绵绵,喜欢细雨迷蒙,难道一定要有一个理由吗?
夜里醒来,沙发上侧躺的身影美好的像是一副精修的漫画,周舟说的不对,和他在一起我很踏实。
严慕年梦呓了一句,沙发上的文景初翻了个身,毯子滑落地上。
我起身下床,怕弄出响声,便没有穿鞋,地上有些凉,我单脚蹦到沙发边。
线毯还留着他的温度,和衣而睡的他环着手臂,眉宇间舒展,睡相极其安静。
毯子轻轻落在他的身上,我俯身将他静静地看了一会。
“其实我觉得景初是喜欢你的。”周舟说这话的时候已是傍晚,晚霞映在房间的地面上,隔壁床的严慕年偶尔打两声呼噜,平日里看着酷酷的一张脸,这个时候就莫名带着一点喜感。
“知道你出了车祸,他什么都不做了直奔医院来,听卓青说他当时是要上一个节目的,这样一来怕是要付一笔不小数目的违约金。你做手术那会他就站在手术室外一动不动,瑞秋和他说话他都不理,那样的神情要说只拿你当普通朋友着实有些说不通...”
此时想起周舟的话,再看着这张安静的睡颜,心里便是满满当当的暖意。
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之际,只听身后突然有响动,来不及回头看上一眼,就被拦腰打横抱了起来。
突然失去平衡,我下意识的环住他,嘴唇不小心蹭到一片柔暖。
他微微侧头看我,那低垂着眼眸的样子尚带着一丝睡意,慵懒的神态犹如一只小仓鼠,呲溜一下子就钻进了我的心里。
他没有立刻将我抱回床上,就这样站了一会,站了多久,便这样看了我多久,一直将我看到不好意思的将脸埋进了他肩窝为止。
他将我抱回床上,俯身为我整理被子。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我——”
熟悉的感觉猝不及防的压了下来,瞬间侵袭了整个感官,剩下的话被全数吞咽。和第一次不同,这个吻来的有些霸道,近乎压迫的难以呼吸,他的温文被撕裂一道口子,与生俱来的男子气魄冲破设防直击我心底最敏感的地方,心脏狂跳,双手局促的无处安放,我想我该兴奋的,也是该满足的,可是,苏博彦的音容就那样不合时机的从我脑中蹦了出来。
“我养你。”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我想意味着我在情急之下做出了一个承诺。
一瞬间的退缩,情感上得不到呼应,他也停了下来,双眸将我锁得牢牢的,我想他一定看出了我的彷徨与不安。
床边有什么被碰落,金属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响声,他低头看去,突然凝眉,弯腰拾起的竟是苏博彦向我求婚的钻戒,里面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
他将视线从钻戒上面移回,欲潮尚未退却的眼瞳里几分审视几分压抑,最后全数被缝合进那严丝合缝的温文中。
“景初,你听我解释。”我心慌意乱的拉住他的手,“我....我....”我该怎么说,解释的了吗?我的迟疑将他眼中最后一点亮光也磨没了,他一点一点将手抽出,背过身去。
“睡吧。”
丢下这句话,他拿起外套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那是博彦向你求婚的戒指吧?你这女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说着喜欢人家,真的得到了,你又临阵倒戈,我要是景初刚才我就直接翻脸了。”隔壁床说风凉话的人翻了个身侧向我,“喂,我说话你听见没,听见就吱个声。”
“他......会很生气对吗?”我问,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枚肇事的戒指。
“生气?何止是生气,那可是男人自尊问题。”
他的话让我心神不宁,而景初也确确实实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第二天,陪护人员就换成了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