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该来，”我喃喃道，“你有女朋友了，难道不该避嫌吗？她——”

    “苏颖不是我女朋友。”他打断我的话，我吃惊的抬起头来。

    “不是？怎么会不是。”

    迎着我的疑问，一缕莫名情丝凝聚他的眸间：“我也以为可以，可事实是不可以，除了你谁都不可以。”

    本该温柔的话语，我的心却莫名提了起来。

    他向我走近一步：“我看不得她用你用过的任何东西，甚至牵一下手都会让我对你产生负罪感。你将博彦的钻戒放在枕边，那一刻我才知自己的嫉妒心到底有多重，当伪装再也装不下去的时候，那样的心情就好像在照着镜子剖析自己，逼迫自己直视那不堪入目的阴暗面。沈练，我有的时候真的恨你，你的出现像是在我的心里扔了一颗石头，不是掀起涟漪而是激起旋流，当旋流按压不住翻涌起巨浪的时候，扔石头的人却悄然走掉了。我知道这怪不得你，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景初，我——”

    “我不停的将你推给博彦，心里却恨不得把你留在维也纳，任谁也找不到。听到你出车祸那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没有意义，我甚至在想，只要你没事，那我什么都答应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是没想到最后你想要的是博彦，这个我真给不起。”

    “景初，”我握住他的手，“不是这样的。”

    他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脸，眼睛里的柔情与忧伤缠绕。

    “这些日子，我强压着想找你的心，可每每夜深，总会不由自主的站到窗前，却再也没见过路灯下那个浑身冒傻气的姑娘。练练，我爱你，这份感情埋在心底真的好久了，但是，今天，我不是来表白的。”

    他缓缓后退一步，我心里慌乱的去扯他衣角。

    “你说过，有些事情总要明明白白的画上一个句号，算是给我自己也是给你一个交代吧........”

    脚下的落叶被风卷起又落下，几分钟前，他说要为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句号，那一刻我突然丧失了语言功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载着月影转身离去。

    景初，你的感情画上了句号，我的呢？我的感情世界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莫大的问号，爱这个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欣喜......但我宁愿不知道你对我的情义，也好过此时彷徨、无奈、悲伤、遗憾轮流交替侵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尊问题没有追上他、抱住他，之后每每想起这晚，心里的某个角落总会泛起一阵悔恨，悔恨自己没有丢弃这自以为了不得的自尊，倘若没有放手任你离去，结局又会如何？

    周舟的一通电话，天塌了下来，我和苏博彦是同时赶到医院的。

    医院门口堵满了记者，凌贺从后门接我们入内。

    “直播中突然倒下的，要不也不会惊动这么多的媒体，”电梯中，凌贺说，“抢救及时，但好像不是很乐观。”

    走廊尽头的豪华病房套间，大家守在外厅。

    氛围凝重，何瑞秋与严慕年站在靠窗的位置，沙发上，文菲语伏在华向晨的肩膀上，双眼通红似乎是哭过了。看到苏博彦，她面容一喜刚要起身，却是在看到一旁的我后立时又变了脸色，转而看向华向晨，后者坦然的回看她一眼.....

    病房门虚掩着，隐约听得到里面仪器滴滴作响，一扇门的距离，想起那晚他落寞的神情，我就怯懦了。

    手指触碰到门边，一声什么滚落的声响，文菲语不顾华向晨的阻拦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谁让你来这了，你又是我哥的谁，向晨、博彦哥现在还有我哥，你这个女人别太贪得无厌了。”

    她激动的连身体都跟着颤抖，华向晨要拉她走，却被她用力甩开。

    “怎么，心疼？这么久了，依然忘不掉对不对。”她冷笑一声，“你问问她还记得你吗？要真的记得，她又怎么会在另外两个男人之间徘徊。醒醒吧，你不过是她无助时候的一棵稻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