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介绍给其他股东,途中,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虽然面上并无异样,我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神不宁。
“怎么了?”我问。
他微微一笑,将我的头发拢到耳后,轻声说:“一点小事。”
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吗?当晚他将我送回家后说公司有事处理便下了楼,思及晚上有些冷,我取了一件大衣追出门去,然而,地下停车场的一幕却叫我顿时一步也无法动弹。
许慈在抹眼泪,不知说的什么,她一头撞进苏博彦的怀里。
原本该将人推开的手在半空停留了两秒后轻轻落在她的后背上,一如恋人间的抚慰,而这只手就在刚刚还在抚摸着我的脸,亲吻着我说不会很晚让我早点睡。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站了多久,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上了车,绝尘而去。
博彦,你不会骗我的,谁都有可能骗我,却唯独你不会的,对吗?
不知这个问题是在问谁,倒更像是在问我自己,已经习惯有他的夜晚,却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凌晨三点钟,他回来了,悄声梳洗,悄声上床,悄声在我的脸上留下一吻,我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之下,他有些讶异。
“被我吵醒了还是一直没睡?”
“你不在我睡不着。”
他笑我像个孩子一样,还说若是以后他不在我身边那该怎么办。
“你会吗?”我反问,“会离开我吗?”
他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虽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说睡吧,太晚了。翻身向一侧,眼泪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这一晚,我知道他也没睡,他选择了隐瞒而我则选择了隐忍。
........
欢乐之家,我买了好多东西来看大家,恰巧严慕年也在。
“院长说你要收养牧然?”
我点头:“明年就到上小学的年龄了,他应该有个完整的家庭,这样我也能每时每刻照顾到他。”
“博彦同意吗?”
提到博彦,我的心里就感觉异常沉重:“他会同意的。”
那些时日下的雪还未完全融化,不远处几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他问我是不是有心事。
连他都看出来了,博彦却一直都没有问过我。
多日来的压抑一股脑倒了出来,严慕年惊了半天。
“你确定没有看走眼?这不是博彦的为人。”
“所以,我不敢问他,却又忍不住在心里胡想八想,可如果没有什么事,他为什么不敢和我说呢?”
“这.....要不要我帮你侧面问问?”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要问也得我自己问才行。”
一通电话,他说今晚加班要晚点回家,我说好,然后默默的挂了电话。对面马路上,许慈兴奋的向他挥手,低身坐上他的车,车子发动起来,驶向公司相反的方向。
一路跟着,却是突然接到向晨的电话,说菲语大概要生了,现在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让我先去帮他照看一下,看着前面一路向西行驶的车子,我一咬牙,调转车头奔向医院。
“嫂子,我怕。”
往产房走的路上,菲语害怕的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
我揽着她,希望这样能让她暖一点。
“没事,别怕,我在外面等你,向晨在回来的路上,陈董事长那边我也安排好了,你不要担心。”
看着她被推进产房,我的心一阵提到了嗓子眼,不久,华向晨来了,大概是太激动,竟然连外套都没穿,当护士出来报喜的时候,他开心的模样好似回到了七年前,那时的他脸上从来不见愁容,笑容如同春日暖阳。
母子平安,菲语躺在床上幸福的看着一旁熟睡的宝宝,而宝宝的爸爸则忙进忙出的为她打理一切。
坐在病床边的我突然有种被幸福到的感觉,心里幻想,假如有一日躺在这的是我,那博彦也会像向晨这样兴奋的像个孩子吗?
想到苏博彦,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嫂子。”
刚生完孩子的菲语说话还没太有力气,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我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要喝水吗?”我问。
她摇了摇头。
“嫂子,我就是想谢谢你,现今整个文家都是你在撑着,要是没有你,真是不敢相信会是什么局面。以前我怨我哥,可是现在我却想谢谢他,他一直都是有眼光的。都说人只有落入窘境才能看清身边的人,文家有难,我求了那么多亲戚朋友,可只有你肯帮我。”
“傻姑娘,因为你是景初的家人,所以,也就是我的家人,见外的话就别说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向你澄清,”我回头看看向晨,压低声音说,“你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个晚上,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发誓。”
傻姑娘笑着流下眼泪,我轻手给她抹掉,相视而笑,过往的仇怨已然如烟般彻底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