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们都输了,输给了野心,新府名郡的热闹逐然被甩在身后,我坐着严慕年的车一路随他来到江边。
他问:“为什么不告诉博彦孩子的事。”
我说没必要,而且以后他也永远都不会知道。
“生下来吗?”
我点头:“孩子是无辜的。”
“可是孩子是藏不住的,博彦总有一天会知道。”
“那就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我想好了,把能卖的都卖掉还贷款,天涯海角,以后我就和孩子两个人生活。”
听了我的话,他沉吟良久,最后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欢乐之家要是没有你以后会怎样?”
是啊,欢乐之家该怎么办?
“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水很清澈,他的眼睛也很清澈,潋滟的水波中,他柔声说:“嫁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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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当中第二次扯证,对象是严慕年,他说孩子出生需要个完整的家,和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两年为约,时间一到会无条件同我离婚。
站在民政局的门口我怔愣的看着手里的红本本,想起刚刚两人在里面念的誓词,突然有种会被命运惩罚的罪恶感。
他说:“你要是怕天打雷劈,那就想着是在做好事吧,这些天我被家里逼着相亲都要相吐血了,这下老婆孩子都有了,他们也就能安心该去哪去哪了。”
当晚,我们请了所有好友,苏博彦自然也在邀请之列,当我们把结婚证摆上桌面的那一刻,全场安静了。
周舟因为苏博彦订婚的事一直在为我打抱不平,见此竟比谁都激动,她说:练练,好样的,让那些背信弃义的人都看着,女人可不是他们能任意摆弄的东西。慕年,你是个真爷们,好好待她,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说完,她仰头干了一杯,何瑞秋在一旁拉扯她,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们兄弟是兄弟,我们姐们就不是姐们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是怎么个情况咱们都看着呢,你好意思偏袒吗?呵,真是解气,姓苏的,你以为改姓顾就能让自己彻底摆脱私生子的名声,我呸。”
周舟还在不断叫嚣,何瑞秋好不容易将她拉出房间,却依然能听到走廊上传来的骂声。
红本本随着转盘转到他的面前,沉声打开,他盯着上面的照片看了好久,揉了揉眉心,抬头看向我,眼睛里的情绪好似下一秒就会喷薄而出,愤怒、无奈、心痛,所有的情绪掺杂在一起,他起身走到我的面前,推开挡在前面的慕年,硬生生的将我拽了出去。
隔壁房间,他落下锁,大家担心的在外面喊我,有人说赶紧去找人拿钥匙。
背后的墙是凉的,手腕好似要被他掐断,我下意识的另一只手护住肚子。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后悔,沈练,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惩罚我。我是不会娶许慈的,订婚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什么你都不等我解释?”
“那孩子呢?那个孩子也是你的权宜之计?”
“我会给他一个顾家名正言顺的身份,这也是我和许慈约定好的,她要的是身份和地位,这些我都给她,之后再无瓜葛。练练,我只爱你,也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甚至都规划好了我们以后的生活,只有我们的生活,求你,回来。”
娥皇女英,她想做娥皇,我却未必想做那个女英,博彦,为什么你还是不懂。
我一点一点将他的手从我的身上推开,他眼中的恳求也在一点点被撕裂、揉搓。
“你在制造另一个顾信合与苏博彦,孩子是无辜的,他需要的不是身份和地位,而是无可取代的父爱。我爱你,因为你是个有担当的人,不要将我心中所有的美好都抹杀殆尽,好吗?”
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严慕年冲了进来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焦急问我有没有伤着。
我摇摇头:“没有,慕年,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他紧紧的攥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恰到好处的护着我的肚子。
“练练,答应过我的事还算数吗?”
身后,苏博彦的声音哽咽着让人忍不住想冲过去抱住他,可是,我没有。
“大概要食言了。”
路上的雪飘得很大,耳朵里是那晚我们两人的对话:
“练练,我不会介意景初在你心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剩下的位置全部是我。”
“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