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面果然是上来最快的,两人吃得很香。大冬天的清晨,吃完之后身子都暖烘烘的,走到院子里也不觉得冷。
靳名珩上次带她去的宅子虽然每天有元妈妈照料着,可是现在冬天,虽然是有取暖的设施,毕竟也这么多天没住,就这样进去睡觉还是很冷的。
元妈妈便安排在自己店后面的小院住下了,她家前面是店面,后面的小院四面都是木楼。元妈妈两口子住正北,正南是店面。她的女出嫁后,家里没什么人,东西两面的楼都是空着的,便领他们去了东面小楼。
东方的太阳刚刚升起,将小楼的半边都映成了红的颜色。
今天元妈妈的女儿一家刚走,楼里取暖设施还没撤,所以就接着续上了,倒也方便。元妈妈给他们找了新被褥,安排妥了才去前面忙着。
靳名珩洗漱后进了屋,就见宋凝久已经上了床。靠着窗子的位置,背对着他。他掀开被子,与家里的被不同,这里的被子软软的,带着棉花与阳光的味道。
床也不同,像是竹子的,所以他的体重一上去,就可以听到被压得吱咯吱咯。她甚至在想,不知道他们一会儿睡着睡着会不会蹋了摔着自己,所以很没有安全感。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将衣服都脱了,被子掀起时一股冷气灌进来,让她抖瑟了下。
“冷?”他大概是发现了,随着这个问句,整个也朝她靠过来,顿时后背暖烘烘的。
靳名珩见她不说话,唇靠着她的耳朵,轻问:“睡了?”
装睡?
靳名珩唇角勾笑,坏心又起。
她又泼了冷水:“名珩,不行……”
“为什么?”靳名珩皱眉。
“你忘了,医生说不可以。”她脖子往后拉伸,咬着唇,脸色潮红,眼睛迷离。
早就被他弄分不清东西南北,还在挂着这码子事。
“医生说胎心不稳的时候注意少运动,上次检查不是挺好的嘛,没事。”
这不是他们家里,这是元妈妈家,因为是白天,阳光正从窗帘中间那条缝隙里钻进来,照在覆在她身上的男人身上。一股恶心感突然从胃里窜上来。
“呕——”推开他,趴在床上便开始吐。
明明吃了东西,也没有吐出什么。可就是抑止不住的难受,她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小久儿——”他不由关心地伸手帮她顺着背,期望她舒服一点。
谁知宋凝久却转身推开他,说:“别碰我。”
不防,他还真被她推开了。他瞧着她,明明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突然变得冷漠,甚至有些厌弃自己。
“宋凝久。”他连名带姓地喊她。
他都这样百般讨好,姿态放低,她还想怎么样?
她想怎么样?她就是想听一个解释,解释他前天晚上是不是跟靳名珠在一起?可是她终究没说出来,因为他若有心,若真的清白,他就该主动跟她说明白是怎么回事,而不是让她一再开口。
“我不舒服,睡吧。”宋凝久脸上露出疲惫,扯过被子躺下,留给他一个漠然的背影。
这若搁在以前,靳名珩非把她拽起来,治治她这个脾气不可。可是现在,也不知自己真心虚,还是顾忌她的身体,竟气得砸了下床面,然后下了床。
宋凝久不知道自己怎么处理这件事是对的,因为她要的只是心安,而他不给。
靳名珩想的则是,他明明说了去和哥们喝酒,如今又扯出靳名珠来。即便他说自己把靳名珠当成了她,他说没有发生关系,只怕她到时想得更多。
爱情,本来就是个说不清的东西。所以说这事怎么也解释不通,只能让它这么过去,淡化。
白天睡觉本就不如晚上睡着舒服,又加上她有心事,只有累极的时候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头有些痛,而床的另一边靳名珩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