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的一瞬，她看到司马纯娇嫩如花的脸蛋。

    真美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是啊，以前她更漂亮，又怎么会在乎如此普通的司马纯。可是现在，她的脸再也不漂亮了，不管怎么保养也再回不去以前的风华绝代。

    都是那群恶魔害的，还有司马纯和顾良景。不是他们，她就不会被收监，不会遇到那群疯子，更不会被毁容。

    最近找到的整容医生，不管技术多牛掰，说的话都是一样。她现在的脸就算做整容手术，也没有办法恢复之前的容貌。

    还有她的手，也因为严苛的生存条件，失去了以前的白嫩，结了茧子，变得粗糙。再加上几根手指骨折，愈合的并不是很好，骨头有点错位，漂亮的手指现在看起来像是毛毛虫一样难看。

    可是司马纯呢？！

    司马纯每天和顾良景在一起，快乐幸福的生活的，等待着做顾良景的新娘，从此以后飞上枝头变凤凰。

    凭什么司马纯能得到幸福，能嫁给顾良景，而她就要受到一些囚犯的欺辱，甚至连她最引以自傲的容貌也被毁了？

    “看到了么？本来我是沈家的千金小姐，在高高的云端之上被所有女人羡慕，被所有男人仰慕。可是因为你和顾良景，我却从天上摔下来，差点粉身碎骨。”沈知慧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把她现在粗糙红肿的手伸到司马纯的眼前，大吼大叫。

    “如果你没有犯罪，就不会被判死刑，法律是很公平公正的。”面对沈知慧的发疯，司马纯虽然感到恐惧，但并不会因此吓破了胆。

    “法律？屁，那是有钱人就可以操控的工具而已。你以为顾良景的双手很干净，他的手早就不知道染过多少人的鲜血了！”沈知慧继续大吼，本来被毁容的脸就很可怕，这会儿变得更加狰狞，“你知道要摆脱掉顾琏义的压迫有多难吗？你知道想要创建自己的势力有多麻烦吗？顾良景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踩着死人骨头爬上来的，他的每一步脚印都血债累累！司马纯，你太天真了。顾良景是恶魔，是比我可怕一万倍的恶魔。”

    “恶魔？”司马纯脑海里突然想起有一次顾良景提过恶魔和天使的事，她说过不管是在天堂还是地狱，她都要和顾良景在一起，不离不弃。

    这样的念头，化成她的勇气。

    司马纯的眼中绽放出坚强的光芒，她目光烁烁地看着沈知慧：“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顾良景绝对不会主动伤害人。他和你的性质不一样，他是身处绝境的时候为了自保，而你是为了欲、为了贪婪。”

    “说得好听。不管是主动还是被迫，都是杀人。”沈知慧尖锐的声音，犹如毒妇。

    她狠狠瞪着司马纯，眼底涌动着强烈的仇恨：“再说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不想只做个豪门千金，不想在云端上当万众敬仰的女神，偏要自己爬到神台下面去犯贱，去犯二？司马纯，我没有你那么好命，可以遇到顾良景被顾良景宠着，我遇到的是恶魔，变|态的顾凯！”

    “顾凯？”司马纯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

    十八年前，沈知慧刚刚八岁。她本名叫白夜，弟弟白天。沈知慧的爸爸妈妈只是普通人，但是都很吃苦耐劳，待人和善，在附近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家境在那个年代虽然还不是小康家庭，但是吃穿不愁。

    可惜一场车祸，无情地夺走沈知慧爸爸和妈妈的生命。从此之后，他们姐弟俩的生活就从天堂，来到了地狱。

    还好他们有个小姨，在葬礼后开始照顾他们。可是没多久，附近出了名的媒婆四婶给小姨介绍了对象，随后他们就准备结婚了。

    沈知慧姐弟俩就成了这场婚姻中不受欢迎的人，丢了也不是，继续抚养也不是。

    本来皆大欢喜的事情，顾琏义又插进来一脚，把沈知慧的弟弟收养了。从此他们姐弟天各一方，直到沈知慧18岁的时候，她才知道弟弟已经改名白轻风，饱受顾凯的折磨和摧残。

    为了不被沈老爷子发现当年收养的真相，为了将白轻风从顾凯手里救出来，沈知慧从此沦落成顾凯手中的一枚棋子。

    “我以为顾良景是我的一个转机。所以我用心牢记顾凯给我的资料，想要扮成你。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顾良景到CD准备开分公司，我和他也相遇了，只要让他认出我就是当年她在寻找的那个人，我就可以飞上枝头，甚至可以彻底摆脱顾凯。但是你出现了！”从回忆中走出来，现实的残酷再度让沈知慧变得歇斯底里，“如果你早两年出现，我们还可以改变对策，或者你等顾良景和我相认后再出现，我就可以说你是假的。偏偏你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破坏了我心中唯一的希望，让我几年来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就像当初我假扮我姐姐一样，不管我化妆后和姐姐司马珠如何相似，也改变不了会被揭穿身份的定律。”司马纯望着沈知慧的眼神有点变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完沈知慧的故事，她忽然好像不是那么怕沈知慧了。

    沈知慧的遭遇是值得人同情的。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沈知慧当初选择隐忍，在和顾良景相遇的时候选择和盘托出，请求顾良景相助，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在豪门当了太久的千金小姐，沈知慧无法再回到十八年前在绿湖那样普通人的生活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沈知慧忽然仰头大笑。

    诡异的笑声在地下室内回荡了好一阵，她突然停止笑声，凶狠的眼神突兀地直射向司马纯。

    “你想做什么？”司马纯心里一惊，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体。

    后背，就和冰冷的墙壁靠在了一起。

    “你说呢？”沈知慧再次伸手在司马纯的脸蛋上摸了又摸，“真嫩真滑啊。如果我把它弄坏了，你觉得顾良景还会再喜欢你吗？”

    “容貌只是外在。景对我的爱，没那么肤浅。”司马纯努力保持镇定。

    “是吗？”沈知慧捏着司马纯脸蛋的手突然抬起来，尖尖的之间立刻划过司马纯的脸庞。

    血珠，顺着划痕渗了出来。

    一颗颗，大小不一。

    “你说顾良景是恶魔，其实你才是。”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司马纯却坚强地和沈知慧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