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不说破司马纯急着见方妙娜的小心思，原本他就是打算慢慢走，拖时间。

    就好比饭后一小时才能做运动一样，他是打算饭后差不多一小时，再让司马纯见到方妙娜。

    “方妙娜被关在哪里了？”又路过一间空空的地下室，司马纯依旧没看到方妙娜，有点着急了。

    “应该，马上就到了。”

    “嗯。”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方妙娜，司马纯的身体竟然激动到无法自已地颤抖起来。

    “纯儿――”顾良景突然停下脚步，扳过司马纯的身体，温暖的手掌爬上司马纯有点冰冷的脸蛋，“害怕呢？不然我们出去吧。你想问的话我帮你问，牢房里有摄像头，你在外面看监控视频也一样。乖，地下室怎么说都更加阴寒，你的身体还没有养好呢。”

    “不，我不走！”司马纯急忙摇头。

    然后她紧紧抓住顾良景的手：“我不是害怕，景，我是……激动。我想到马上就能看到方妙娜，我的心就跳得特别快，我……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看吧，他猜的没错。

    司马纯很激动，看到方妙娜会更激动。

    她有多在乎失去的这个孩子，就会有多激动。就算她脾气再好，面对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也一定会愤怒的。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冷静，再冷静点。”顾良景担忧地反握住司马纯的手。

    她的手因为激动，有些反常的冷，隐隐还在颤抖着。

    “嗯，我答应你。”司马纯用力点头，生怕顾良景不带她去见方妙娜了。

    顾良景看着她这个模样，又是怜爱又是心疼，急忙将她搂在怀里。

    感觉到司马纯的身体不再那么明显的颤抖了，顾良景才再次迈动脚步。

    司马纯急忙跟上。

    大概又过去了五分钟，顾良景终于在一间地下室门前停下。

    司马纯注意到，这个地下室的门和刚刚路过的都不一样，很可能是关押方妙娜的地方。

    心，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打开吧。”顾良景看了看守牢房的人。

    这个人很机灵，二话不说立马将牢房的门打开了。

    司马纯顿时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门一点点被推开，门内的一切出现在顾良景和司马纯的眼前。

    司马纯的心思都在方妙娜身上，当门完全推开后，她一眼就先看到坐在牢房一个角落，无精打采，头发散乱的方妙娜。

    方妙娜的脖子和四肢都戴着巨大的铁链，光是看铁链的粗度就能猜到这些铁链有多沉。细皮嫩肉的方妙娜，只是戴着铁链就等于上了酷刑。

    “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听到开门的声音，方妙娜漫不经心地抬起头。

    当她看到来的人不是朱家兄弟，也不是郏东，而是顾良景和司马纯时，意外的楞了一下。

    随后，她就笑了。

    “你们终于来了。”方妙娜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像是早知道他们会来。

    而且她没有喊冤，但是也没有承认什么，平常到就像是她在家里招待来访的客人一样，自然宁静。

    “方妙娜！”看到方妙娜的瞬间，司马纯比她自个儿想象中还要激动。

    她猛地挣脱开顾良景的怀抱，三两步蹿到方妙娜身前，伸手就抓住了方妙娜脖子上的铁链。

    “方妙娜，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伤害我无辜的孩子，为什么啊？”司马纯用力摇晃，声嘶力竭地嘶吼，“你说啊，难道你真的只为了钱？你想要钱，我给你，多少我都给你。我没有，可是景有啊！方妙娜，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啊……”

    一边喊着，司马纯眼眶里的泪就忍不住滚落下来。

    “纯儿――”早料到司马纯看到方妙娜会激动，会崩溃，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

    顾良景急忙冲过来，半蹲在司马纯身边，用力将她抱住。

    司马纯顺势就倒在顾良景的怀里，放声大哭：“景，我可怜的孩子，我不甘心啊！我的念儿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啊……”

    “为什么？”方妙娜讥讽地笑出声来，眼里闪动的精光中充满了不屑，“你说的没错，我只是为了钱。谁给我的钱多，我就为谁办事。当初我帮助顾良景对付顾凯，就是因为顾良景比顾凯大方。那我现在算计你，自然是有人比顾良景出手阔绰，更慷慨了。”

    “顾凯？”顾良景拧紧眉头。

    他认为雇佣方妙娜害司马纯，并导致司马纯小产的人，并不是顾凯。

    但是世事没有绝对，也许就是顾凯。

    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敌人，所以就必须撬开方妙娜严谨的嘴巴，查到真相。

    “当然不是。你傻呢？我又不是猪，回头找顾凯那是自己找死。不过他的确联系过我，站在他背后的大人物也找过我麻烦，威逼利诱的各种烂招都上了。但是又怎么样，我不想和他们合作，他们就拿我没办法。顾良景，你别瞎猜了，花钱买司马纯性命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人，是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人。我不会告诉你的，如果没有职业操守，我也就不会在商业间谍这一行成为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了。”方妙娜咂咂嘴，看着顾良景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同时，她也在看着司马纯。

    只是她看着司马纯的目光一点同情都没有，有的只是嫌弃。

    “商业间谍？不只如此吧。”

    “或者我也可以当杀手？反正我的血是冷的，对于我这种没有任何感情人来说，只要给钱，杀人放火又算得了什么。”方妙娜说着调整了一下坐姿，舒舒服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再冰冷的墙壁对她而言就是一张舒适的沙发。

    而她感觉不到一点寒冷，就好像真如她说的一样，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是冷的，骨骼和血肉之躯也是冰山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为了钱，你就可以出卖道德，出卖自己的良心？你的底线呢，你的节操呢？方妙娜――”方妙娜的话深深刺激了司马纯。

    她猛地从顾良景怀里探头，充血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方妙娜，就像是准备狩猎的鹰隼：“你难道不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吗？方妙娜，你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知道这种痛苦吗？”

    “我凭什么要知道？！”方妙娜眼神微闪，但是气势依旧强悍。

    “因为你的爸爸妈妈，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