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跑到顾瑶身边，刚抓住顾瑶的胳膊想拽开她掐着脖子的手，不料惊变突起。

    “不要碰我……”伴随着一声惊破天的嘶吼，顾瑶突然坐起来扑向值班医生，张口就狠狠咬住了值班医生的手腕。

    “啊――”值班医生痛得大叫。

    他猛地推开顾瑶，捂着手腕站起来后退两步。

    “怎么回事？”顾良景看了一眼值班医生。

    “很奇怪，像是真疯了。”值班医生心有余悸，声音都是颤抖的。

    他下意识看了一下手腕，顾良景的目光刚好也扫过来，立刻看到值班医生的手腕上多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血正顺着牙印往外流。

    “我要确切的结果，她是装疯还是真疯。”顾良景皱起眉头，看了顾瑶一眼。

    顾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后背上嗖嗖冒凉气。

    她害怕被顾良景发现端倪，立刻又哭又叫地继续玩装疯游戏，借此躲开顾良景的目光，逃避他的审视。

    “这需要精神科医生检查，我马上去……”

    “我只问你，她是真疯了，还是在装疯。”顾良景制止值班医生更像是逃走的举动，冷眼看他。

    被他这样一看，值班医生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好像顾良景的视线，比刚刚顾瑶咬他还可怕。

    一个有疯子基因，而病房那个……值班医生看看受伤的手臂。

    真疯了。

    “……应该是真疯，真疯了。”值班医生匆忙点点脑袋，再次脚底抹油开溜。

    这次，顾良景没有拦住他。

    “既然疯了，那就去精神病医院吧。”顾良景冷哼了一声。

    顾瑶的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两下，从心里感到阴冷和恐惧。

    精神病医院那是什么地方，她再清楚不过了。

    就算是精神正常的人，进去和精神病呆久了，也会变得精神不正常。

    但是，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要么被怀疑，要么去精神病医院。

    两害取其轻，顾瑶只要咬紧牙关，继续装疯卖傻。

    顾良景盯着顾瑶一瞬间僵硬绷紧，然后又继续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身体，眼底闪过一道睿智的精光。

    “医生？”顾良景转身走出病房门，冷冷看了躲得老远的值班医生一眼，“马上安排，送病人去精神病医院。”

    “……我马上安排。”

    顾良景得到满意答复后，一边离开，一边给南陌打电话：“受害人同时也是主谋的顾瑶，突然间疯了。我已经安排医院送她去精神病医院，你这边如果不好安排警力，我来安排人监视她吧。”

    “我这边还真不好安排。”

    “知道了。”挂了电话，顾良景又给郏东打电话，“绑匪招了，顾瑶主谋。我去医院，顾瑶突然装疯，我让医院送她去精神病医院，看她能扛多久。你安排人扮成警察去精神病医院报道，南陌会给你们打掩护。”

    “好咧！顾哥，要不要干脆做掉她，更简单。”

    “我还是想亲口听她说，而且她怀疑上次我中那种药，也是她。你重点调查她吧，东子，你的时间不多。我估计顾瑶最多坚持一个晚上，就扛不住了。”顾良景漠然的声音里，冷冽地没有半点温度。

    “啊！”电话里，郏东突然吼了一声，“顾哥，你这么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如果下药的人真是顾瑶，那上次嫂子小产，也和顾瑶有脱不了的关系？”

    小产的事？

    顾良景猛地停下脚步，眼底窜起冷风暴。

    上次在医院里，司马纯小产的时候，在她身边的人只有顾瑶。

    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他询问顾瑶的时候，顾瑶说问题出在那个古怪的孕妇身上。事后调查结果和顾瑶说的一样，是方妙娜扮成孕妇，故意伤害司马纯。

    司马纯后来仔细回忆了一下，事情发生太突然，她没看清方妙娜扮演的孕妇，但是孕妇冲过来后发生的事情，她的说法和顾瑶大致上一样。

    监控录像，也证实了顾瑶的话。

    可是――

    当时他们都没有怀疑过顾瑶，就算调查，侧重点也不再顾瑶身上。可现在会想起来，当时的环境里，顾瑶会真的什么都不做，保护司马纯？

    如果是，那今天也不会发生顾瑶策划绑架司马纯的事情了。

    “东子，上次的监控录像还在吗？”顾良景声音低沉森冷得犹如腊月的寒风。

    “在呢。”

    “拿给南陌，让他看看，或许录像里有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顾良景嘱咐了一下，才挂断电话。

    这会儿，手机也只剩下不到10的电了。

    算算时间，他大概出来有2个小时，也该回家了。

    这个会儿，司马纯应该在家里熟睡吧。

    她刚刚从失去孩子的伤痛中走出来，并且那么努力地学习防身术和跆拳道，就是为了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可以在有危险的时候能够保护好她的孩子。

    可是，如果害死那个孩子的人除了方妙娜，也有顾瑶……

    “顾瑶如果真有她的份……她就在精神病院重症患区待一辈子吧！”顾良景握着手机的手蓦地攥紧，然后松开，迅速返家。

    新的一年，元旦。

    七点，顾良景刚起床准备给司马纯亲自做早餐，家里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是你？伤好了？”顾良景靠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会儿应该还在朱清木家里养伤的清凉。

    清凉的眼睛闪了闪：“我听说昨天的事情了。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今天开始，我还是暗中保护司马纯吧。上次是我大意才会……”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顾良景打断清凉的话。

    “好，我知道了。”清凉点点头，然后目光转向外面，“附近多了几个人，是安排保护司马纯的？”

    “是。”

    “家里很安全，那我先代替陌晗，在陌晗的房子里待命。”清凉收回视线，神色复杂地看了顾良景一眼，有点欲言又止。

    “如果你想问顾凯的事情，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你如果信不过我，可以自己去纽约报仇。”顾良景回头朝客厅看了一眼，“还有事情吗？纯儿就快醒了，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看到你。”

    “没事了。纽约那边有新消息，请务必通知我。”说完，清凉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顾良景冷冷扫了清凉背影一眼，然后关上房门。

    “景，是谁呀？”

    刚走了两步，顾良景就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司马纯。

    她刚刚睡醒，身上还穿着欧美风格的真丝睡衣。

    一边往下走，司马纯一边揉着依旧朦胧的眼睛，表情呆呆萌萌的，像是萨摩耶又像是小狐狸，十分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