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很冷静?”顾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知道顾良景只身赶来,会很着急。女人不都是无脑动物,关键时刻只会添乱?”
“你姥姥也是女人。”司马纯反击。
提到安晴儿,顾凯难得地沉默了一下。
司马纯看着顾凯的脸,想到安晴儿的话。
其实顾凯本身就是一个悲剧。
身世原本很简单,但是硬生生让伍悠悠和安晴儿给弄的错综复杂,到最后估计顾凯都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谁了吧?
“其实你想什么我都知道。”顾凯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司马纯,然后拿起酒杯,让酒杯中金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我只是我自己。我只要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就好。”
这一点还真是和安晴儿如出一辙。
司马纯腹诽。
“时间差不多了,你想想马上见到他?”顾凯将酒一饮而尽,声音邪魅冰冷。
司马纯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呼吸骤紧。
她很想,怎么能不想?
但是,顾良景的处境很危险,比起想见到他,她更希望顾良景可以抛弃她,马上离开。
“准备吧。”顾凯的语调慢下来,但是话里却透出来冻死人的冰寒。
“准备?准备什么?”如果他让她逃,司马纯二话不说就去跳气窗。
但是显然不可能,失去她这个筹码,顾凯面对顾良景,必输无疑。
顾凯看了司马纯一眼,不再回答。
但是他却没有静下来,开始一杯杯喝酒。很快价值不菲的烈酒就被他喝下了大半,而顾凯的脸色也涌现了一点醉意。
“到了!”小个子男回来了,推开门的时候,脸上的喜悦比刚刚还大,“都检查过了,顾良景自己来的,一个人没带,现在正在沙滩上等着咱们呢。”
“很好。”顾凯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他和顾良景互相算计对方十多年了,到今天终于可以一分高低。
安晴儿也好,伍悠悠也罢,还有那个死老头子顾琏义,不管当初多牛逼,到头来还不是输了?现在轮到顾良景了,事实证明只有取得最后胜利,才是真正的牛逼。
“别笑得太早,小心乐极生悲。”司马纯的心里压着一股无名的怒火,鄙夷地嘲讽。
顾良景真的一个人赴约了!
怎么办?
她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顾良景摆脱这次危机,反败为胜呢?这样想着,司马纯越发痛恨顾凯,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将他咬死。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否则我会忍不住将它挖出来,用福尔马林做成工艺品欣赏。”顾凯高深莫测地盯着司马纯的脸一会儿,“捆了,按计划进行!”
“是!”小个子男立刻拿来胶带。
很快,她的双手和双臂便被胶带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反绑在了背后,脚下踉跄一下,由着小个子男给推了出去。
顾凯跟在司马纯的身后,大摇大摆,脸上的笑容更加诡魅,仿佛胜利已经在向他招手。
屋外,夜色朦胧,天上的月亮只剩下一个月牙,散发着黯淡的光。
海面好像被黑暗吞没一样,远远望去,好像和夜色合为一体,不分彼此。只有海上屋和度假屋附近有点点灯光摇曳,偶尔划过沙滩,露出金子般的色泽。
小岛的环境比她去过的任何一个小岛都要恶劣,因为她刚刚住着的房间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度假性质的海上屋,而是小岛上唯一一栋建筑。
房间四周全都是坑坑洼洼的海礁石堆,那些看押她防止她逃跑的黑衣保镖们离开房间后,随意在海礁石堆上面休息。
这会儿她走出来,黑衣保镖们两人一组,将附近的海礁石堆划分为三十多个区域,每组负责一个,火力都对准了在海边停靠,站在甲板上那个背影性|感迷人的男人。
“好可怕。”司马纯被推到了海礁石堆的最边缘,脚下就是深不可测的海水,身后是荷木仓实弹的七十多个黑衣保镖,耳边是一阵阵浪花冲击石堆的声音。
“站好了。”小个子男狐假虎威地嚷嚷。
“闭嘴,让顾良景滚来!”顾凯站在司马纯的身后,满脸狰狞。
“是。”小个子男朝对面吆喝。
过了一会儿,顾良景的快艇开到附近,在顾凯的示意下停了下来。
司马纯的眼圈立刻红了,忍不住定睛看他,顾良景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眼底的光芒冷峻又冷冽,静静而立时桀骜不羁的样子,就像是一尊上帝精雕细琢雕刻出来的冰雕,线条冷硬又强势。
这样的顾良景,不管身处多么糟糕的环境中,都像是一只迎风破浪的海鸟,绝对不会因为危险就像对方屈服。
司马纯漆黑的眼眸里渗了水似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可以在顾凯面前故作镇定,可以气得顾凯跳脚,也可以悍不畏死,坚强的犹如小强。但是在见到顾良景的时候,她用坚强铸造的堡垒瞬间轰塌。
“景……”司马纯唇瓣微动,喊出声来。
声音还没落,司马纯突然间挣扎着就想摆脱小个子男,向顾良景奔过去。
“别动!”小个子男掏出手木仓,狠狠抵一下她的脑袋,“再动一木仓嘣了你!”
“纯儿――”顾良景在司马纯看到他的瞬间,也看到了她。
他对着司马纯抬了抬手,然后不易察觉地冲她点了点头,安慰她:“别怕,有我在。”
“嗯。”司马纯哽咽着,拼命点头。
“真是一往情深啊,只可惜不过是苦命鸳鸯,注定要分开。”顾凯走到司马纯身边,调薪地看着顾良景,“果然守信啊,明知道是陷阱也敢一个人来闯,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情圣,还是傻瓜。”
“少废话,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来了。说,你到底想怎么样?”顾良景强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滔天怒火和看到司马纯时心中的悸动,冷冷开口。
“用你换司马纯,这个条件很不错吧?”顾凯诡笑,阴沉的脸孔因为得意过了头看起来犹如怪兽般狰狞可怕,“把绳子给他,”
“是。”小个子男立刻把准备好的绳索丢到顾良景的快艇上。
“你乖乖把自个儿捆上。”顾凯说完又低声警告,“不过不要随便动弹,更不要妄想绝地反击,否则我保证司马纯的命就没了。”
他的声音刚落下,小个子男再次将手木仓顶在司马纯的头顶上,木仓口正对准她的太阳穴。
“可以。”顾良景很干脆地答应,弯腰将甲板上的绳子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