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叫我还有些不太习惯。”话音落地，被自己的这句话一提醒，霍湄忽然就想起来之前自己每每与楚清玄相处，他可都不见得有今日这么客套。
反之，在柳柔云面前，楚清玄即使已经知道了她不是个什么好人，却仍能够面不改色地表现出一幅痴情又温柔的模样，怎么偏偏到了自己这里，就非得等自己做出什么让人感动的事，他才能够像这样彬彬有礼呢？
想罢，霍湄没来由的心里就冒出了一股怒气，看向楚清玄的眼神也顿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楚清玄给她看的一愣，不知道霍湄为何变得这么突然，禁不想要伸手安抚问候一声。
“你用不着这么客气，反正我过来又不只是为了救你一个人的性命的，”见状，霍湄眼神微沉，一抬手便把楚清玄的手给挡掉了。
“若是我协助办案有功，说不定容大人还能够给我一个好市民的嘉奖，就算一两或者十万也不算太多，起码也是个荣誉。”
楚清玄越发的摸不清楚头脑，而被莫名纠缠进来的容墨川，更是稀里糊涂的诓掉了十两银子的好市民奖。
说着，霍湄便扬起了一张与面对楚清玄完全不同的灿烂的笑容看向容墨川，“容大人你说是不是？”
“额，王妃古道热肠，确实有此等嘉奖，由朝廷颁发，带我们回去之后，下官一定亲自为王妃送上嘉奖。”
容墨川满心的无奈，又是好笑，只得暂且将此事应了下来，也省得霍湄诸多纠缠，然后便叫人专心去搜索还没有被毁掉的证据。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心情不好，为何突然发脾气？”楚清玄一挑眉头，霍湄这样对自己也当做视而不见，让他的心情很是不爽，便直接一手掐着霍湄的下巴，硬生生让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燕王殿下高高在上，我们是怎么样的心情，王爷又何必放在心上？反正我向来如此，王爷想必已经忍受很久了，那又何必再多理会。”
霍湄轻哼一声，便立刻转过头去，她这样虽瞧的出她心里的愤怒不小，但是这个动作实在叫人看的十分可爱。
楚清玄心里又是觉得有趣，又是无可奈何，只得呆呆地站在他的身旁，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便是到了这会，他仍然没有想起昨晚在柳柔云面前有意编排的话。
另一边，容墨川勤勤恳恳，亲自围着这两块巨大的山石转了好几圈，确认了唯一有线索的地方，便是自己方才与楚清玄所站着的窗户口，便叫所有人将重心全都放在了这个位置。
不过想必幕后黑手也是这么想的，那两块岩石炸出来的角度刚好，唯独在这窗户口的位置尤其突出了好大一块，压的严严实实，连点缝隙都不透。
容墨川很有些无奈，此处又距离有人家的村子蛮远，他只好叫衙差们用自己的佩刀做铲子，尽量地撬动了边缘碎裂的木板，试图找找有没有幸免于难的账单。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这许多人的不懈努力之下，到是勉强让容墨川找到了几张刚才楚清玄出门之前无意间洒到了边缘角落的账单。
“由此可见，这些线索还能重新回到我们手上，多亏了王爷的这一撒，下官也得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容墨川松了一口气，好歹这一趟不算是白来。此话一出，楚清玄只得暂时搁下霍湄走过去，他客气的摆了摆手，顺便看看容墨川手上的账单里记录的都有些谁。
“容大人客气了，你我也算是同僚，又是同行之人，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知容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霍湄仍旧感觉心里的一口气无处释放，按理说楚清玄走远了对她应该是件好事，但她听着楚清玄的话也实在有些好奇，便傲娇的轻哼一声，双手抱肘的也跟着凑了过去。
“单从我们手上的账单来看，上面记载的都是从各个化粪池里收集而来的小量，像杜言杜老板他们这几个大型的药商账单，估计是分开放置的，只怕已经被深深压进了这土地里面，再取不出来。”
容墨川简单的解释了一遍，一面翻看，语气里不乏可惜。霍湄站在容墨川的对面，只能看到账单后面的空白部分，急得她禁不住跺脚。
楚清玄注意着她的动作，便悄悄往旁边让开了些距离，好叫霍湄能从中间的缝隙窥探一二。
“能有这一部分也算是不错啊，好歹能有个依据，这孙则和李亚的记录果然也在上面，便证明咱们调查的方向没有错。”
“那么这杀人的动机，便多了一条杀人灭口。”容墨川点点头，然而下一张翻出来，就叫这三个人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孙成？”霍湄一脸的吃惊和难以置信，“他和他的孙子都干过这个行当，他的那些积蓄不是他一辈子存下来的吗，看来也是从这个家伙的手上换回来的了。”
闻言，楚清玄也隐约觉察出些不对劲，他眉头一皱，看向身旁有些愣神的容墨川，“之前唐大人审问孙成的时候，有否从他口中得知过此事？”
唐路厚道，如果有些什么线索，绝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隐瞒，楚清玄心里虽然清楚，却也想找出个别的解释，以免得霍湄心里不痛快。
但是容墨川一脸凝重的表情，便足以说明一切问题，“没有，孙成只字为提，虽然也不排除因为我们不知道而没有问过的这种情况，但是这么重要的线索，他没有可能隐瞒不报。”
“而且王爷请看，这上面清楚的标注着孙成和孙则祖孙两人所运货的地点，都是来自于西面的化粪池，若是排除掉一些中间因素的话，说不定那些藏在暗格之中的积蓄，很有可能是孙成和孙则两个人一起买卖所得来的。”
话音落地，楚清玄并不着急言语，霍湄却是第一个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