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年看着孟少东,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想要再解释一番,却被拉住了手。
林允盈看着他,摇了摇头。
“盈盈。”
白一年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拦住他?
孟少东在离开之前见到两个人之间的亲昵,更是不悦,走出了病房后将今日特意买回来的薰衣草精油扔到了垃圾桶中。
精美的包装沾染上了污渍,他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注意到她这段时间睡得不安稳,费尽心思才让人弄来这么一瓶,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真是可笑,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对她这么上心干什么?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林允盈这才松开了手,缓缓整理着身上的衣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再去解释也没有任何用处。”
白一年却是不解,问道:“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对他也不是这种态度。盈盈,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不久之前,她看着孟少东眼中还带着亮晶晶的神采。
他其实一直都明白,她喜欢孟少东。
可现在,她和孟少东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两个人怎么又吵起来了,是因为他?
将那些痕迹遮挡好,林允盈轻轻一笑,道:“我和他之间的问题早就有了,只是之前还没有显露出来,现在这样,我倒是觉得更自在。”
这事似风光无痕,在她的表情中看不出一丝痕迹。
白一年不置可否的看着她:“真的吗?”
他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她心中所思所想,只需一眼,他便能看的清清楚楚。
和孟少东纠缠了许久,如今两人还有了孩子,可以说两人自从认识那一日起,便开始纠缠不休。可现在她却说出这一番话,他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能有两个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说了,我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之前生活中没有孟少东,不还是一样过?”林允盈终于将表情都收拾好了,“再说了,我还是更喜欢windy这个身份,恢复记忆后,我怎么也都能让自己活得很好啊。”
活到了这个年岁,在和孟少东的这一次冷战之后,她才幡然醒悟。
人生中没有爱情,不过是少了一道调味剂而已。
反而,若真的将身心投入了爱情,那便是飞蛾扑火。
这种东西,她沾染不起。
“孟少东刚那样对你,我知道你气不过,可他对你的好我是看在眼中的,否则我当初也不会彻底放下你,与霍依依结婚。”
白一年的话语中多了几分尴尬。
这一番话说的其实不合情也不合理,他本不该开口。甚至,若不是看在盈盈的面子,他也不想为孟少东说好话。
可如今木已成舟,他也和霍依依结婚了,不说这些,又能说什么呢?
不是因为劝和不劝分这种老话,也不是因为道德感。纯粹只是因为他想要让她快乐些。这些年,她够苦了。
想起之前孟少东的动作,林允盈面上也染了几分羞红。
一双水眸不自然的闪躲着,等心绪平定下来才道:“你后悔吗?”
白一年定定看着她,道:“你指的是什么?”
“……”她垂下眸子,张了张口,最终道,“没什么。”
“若是人生能再来一次,我一定会在小时候就缠着你,和你一起长大,陪着你吃菜,叮嘱你好好学习,用老成的模样告诉你外面的那些男人都很坏。”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中带着笑意,似乎想到了那样的时光。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停顿了一下,这才道:“除了我。”
林允盈也怀缅道:“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也希望我的生活能简单些,回想这几年,撒狗血一般的日子真的过够了。”
谁又知道这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呢?
人人眼中艳羡的孟太太,之前的日子过得其实很凄惨。
带着孩子在异国他乡闯荡,她那几年从未睡过一个好觉,整日整夜的加班,就是为了那么几个加班费。
白一年当然理解她情绪中的低沉,心疼的看着她,道:“都过去了,以后你应该会很幸福。”
展颜一笑,林允盈露出雪白的牙齿,将那些烦恼都抛到了一旁。
“借你吉言。”
白一年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摸摸她的头,却又想到如今两个人的身份,隐忍的将手放了下来,道:“那我先走了。”
他在这里的事孟少东也知道,不好在这里待太久,还是先离开的好。
“那你帮我个忙呗?”
白一年直接点头:“好。”
她的要求,他从不会拒绝。
意外于他的干脆,本想着多解释几句,这下,她的话倒是都堵在口中了。
于是也直接道:“帮我办理下出院手续,我想要见孩子了。”
“行,那你先等等我。”
看着白一年走了出去,林允盈从病床上走了下来,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出了病房,白一年走到了林允盈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中,他出门前特意看了她床头上的病历。
她想出院他不拦着,只是得确定她的身体没有问题,能够回家,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她离开医院的,什么事情在他眼中看来,都没有她的身体重要。
和医生交涉一番后,得知她能出院,白一年便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高级私人俱乐部中,宽阔的场地中只有两个人在对打,或者说,是一人在发泄,另一人在单纯的挨揍。
手机铃声响起,孟少东不知想到了什么,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停下,道:“我去接个电话,你先休息一下。”
孟少东走了过去,将手机取出来,接通电话,听着电话那边的人说话。
站在他身旁的贺文临立刻瘫倒在地,汗流浃背,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弹一下了。
看到孟少东挂断电话之后脸色变得更黑了,贺文临的心就一个咯噔。
今儿这是怎么了,谁又惹到这位阎王了?
孟少东没心思去理会贺文临的所思所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他,将手上的拳套重新戴好,道:“起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