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如果离水还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如此憎恨爱情，就是傻子了。

    因为她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可能并不圆满，所以她跟固执追求爱情的阮一断绝母女关系，也跟着厌恶华国的事情，厌恶迟迟。如果不是阮家没有继承人，她也会厌恶阮清让，不会把他带回来。

    不仅如此，她看不得自己和少爷互生情意，或者说，她看不得这世间所有的爱情。在她的心里，爱情是肮脏的。

    离水咬了咬唇，看着执拗的老夫人，忍不住说：“老夫人，您还要继续下去吗？继续囚禁他在这里，继续把看到你秘密的人，都永远消失？”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离水后背的寒意，已经蔓延到全身。

    太可怕了。

    阮老夫人疯了。

    “不然呢？只要是其他下人，看到过的，都消失了。”阮老夫人勾着唇，笑的癫狂，“清让是我抚养长大的继承人，我当然不能让他消失，只有让他失忆了。离水，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你自己。你看到了我的秘密，就得消失。”

    离水咽了口唾沫，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她垂落在身子两侧的手，指尖却一直在颤抖。

    倒是玻璃池中的男人，开始用肩膀撞击玻璃池壁。

    他疯狂的摇着头，浊泪从眼中不断的涌出来。

    阮老夫人看着他，哼笑一声，“你如今，是在劝我？”

    那男人又呜呜啊啊了几声，然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苍茫一片，此刻真的可以用老泪纵横来形容了。

    “没用的。”阮老夫人摇了摇头，眸光癫狂，“我不会回头了。”

    一步错，步步错，有些路，一旦走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回头了又怎样？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到最初美好的样子。

    离水只感觉四肢僵硬又麻木，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诉她恐惧。

    她动了动嘴唇，勉强开口，“老夫人，你看似在惩罚别人，其实是在惩罚你自己……”

    “你闭嘴。”阮老夫人的眸底是深红的怨恨，她闭了一下眼睛，一边拿出来了她自己的手机。

    她拨出去一个电话，抬眸看了离水一眼，然后说：“离水毕竟陪着清让长大，她的命，就留着吧，但是……”

    “……”离水心里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

    “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阮老夫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声音轻飘飘地说：“就说她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摔成脑死亡，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的话一落，离水的手脚变的一片冰凉。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眼泪开始从眼眶冒出来。

    离水知道，阮老夫人口中说的，是她的下场。

    阮老夫人留了自己一条命，但是要让她……活着等同于死了，永远醒不过来。

    她再也，见不到少爷了吗？

    离水的肩膀瑟缩了一下，“老夫人，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已经有两个黑衣保镖上来，钳制住她，要带她走。

    “老夫人，不要一错再错了……哪怕再让我看少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