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越过他们身形看了一眼后面，倒是什么也没看着，微微摇了摇头：“你们俩没跟他起冲突吧？”
“大哥你这说的哪里话，怎么说我也是他长辈，他倒是敢！”程处亮嗓子洪亮，将手里的弓箭随手扔给府中下人，“大哥，我们晚上一块吃饭喝酒，带你去个好地方。”
吃饭而已，程处默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直到夜幕降临，程处亮带着他们两个到了一处灯红酒绿的酒楼门口，程处默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行伍之人最重规矩，军队中的娱乐活动也少，如果不是骨子里就爱玩，对一些人员复杂，声音聒噪的地方自然就会产生排斥。
程处默就是这样的人，说起来还有点闷骚。
光是站在酒楼门口，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们换个地方喝酒吧，去船上不是挺好？这地方太吵了些，里头灯光也灰暗，看都看不清楚，来这里作甚？”
见他皱眉头，程处亮和杨晨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一左一右夹着程处默往里走。
“你们两个做什么，行吧，放开我，我会自己走。”
两人这才放手，程处亮得逞的笑了笑，迎面便有人来领他们路，顺便给他们分配了一个‘卡座’。
小二拿着菜单上来让他们点菜，程处亮大笔一挥要求来一本，小二兴奋的跑开了。
环顾四周，周遭布置十分前卫，杨晨也吃了一惊，甚至怀疑武家是不是也出了个穿越者。
“这地方有意思吧，我听说是仿着江浙地区造的，那边的人还真会玩。”程处亮吃着免费赠送的水果，眼珠子一直转个不停，这里有许多女子进出，不过她们大多是来吟诗作对玩耍的，不跟男人接近，而且酒馆里还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要是有人敢骚扰这些女客，他们会按照规矩把男客人赶走。
自然有不服气的闹过，但这些人也不是好惹的，双方强硬起来，最先惹事的自然会矮上三分，渐渐的便也都懂得这里的规矩，所以这里来的女人也是不少。
杨晨一边观察一边道：“倒是挺有创意的。”
有一个中央舞台，这是各处消遣地儿都差不多的设置，上头有表演，戏曲或歌舞都有，歌舞基本上是雇了女团来，唱起来很热场子，贼带劲。
唯独一点不好，没有随意可坐且要鸡尾酒的柜台，大家一个桌一个桌的坐着，都很老实，鲜少有走动的人。
说起来这环境没有在外面的时候看着那么浪·荡，进来之后大多数是自己玩自己的。
杨晨兴致缺缺，本来还以为能看程处亮撩小妹妹，然后被程处默胖揍一顿的。
“那小子怎么也在这里啊，嘿嘿，我去把他叫过来！”
程处亮忽然放下手里的酒盏，起身朝东南角走过去。
程处默和杨晨齐齐望过去，程处默没认出来是谁，杨晨倒是觉得那个背影眼熟的很，好像是下午在墙角遇上的武承嗣。
武承嗣？
好像真的是他。
“晨子，那人谁啊？程处亮那小子越来越放肆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欺负一个小辈！”程处默二话不说要去抓人，被杨晨一把按下。
“大哥别急，那人是武承嗣，今天下午我们遇到过的。”
“武承嗣？武家的小子？”程处默有几分惊诧，回头又看了一眼，程处亮已经强行带着他往这边走过来了。
武承嗣显然很害怕，尤其看见还有五大三粗的程处默在，另外杨晨那张脸他倒是有些印象，可是没见过杨晨。
总之他吓得不行，嘴里一直叨扰，程处亮也没撒手，硬是给他揪过来了。
“小子，知道我是谁吗？”程处亮指着自己的脸。
“我……我不知道，但是不管你是谁，你都不能这么对我，快放手，你这样太粗鲁了！”
“嘿嘿，你还知道粗鲁？”程处亮还是放开了手，给他倒了一杯酒水，推过去他面前，“喝了他。”
武承嗣吓呆了一下，第一反应是酒里有毒：“你想干什么？”
“你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一杯酒？再说了，这不是你家的酒吗，怎么了？你家酒馆里的酒有毒？”程处亮作势要喊出声，吓得武承嗣连连讨饶，伸手拿走酒杯，仰头灌了下去。
“我喝完了，我要走了，诸位好吃好喝，我告辞了！”
“别溜啊，坐下，跟我们聊聊天。”程处亮丝毫没让他走的机会，牢牢将他挤在角落里，如果他想出去，只能靠爬。
但他是个要脸面的人，当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爬出去。
武承嗣脸色不是很好看，频频去看杨晨，想着能不能开口帮他说说话。
“你是武承嗣？小武是你姑姑吗？”杨晨饶有兴致的打量他。
武承嗣见杨晨问话，连忙道：“杨公爷慧眼，正是晚辈。”
“嗯，你今天下午在后院干什么？”
“我只是路过而已，不小心捡到了二位的羽箭，并不是故意的。”武承嗣小心翼翼的，早听说过杨公爷，如今一见，果然是个温和的人。
不像程家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凶巴巴的吓唬人。
武承嗣对杨晨的印象不错，尤其是杨晨跟小武有关系，相对来说，杨晨和他关系会更亲近一点。
他甚至下意识的跟杨晨靠近了一些。
程处亮上下打量他，把武承嗣弄过来自然不是故意为难他。
前些日子宫里的动静不小，主要就是因为武昭仪，武昭仪背后的武家一直闷声不作响，但是谁都知道，作为娘家势力，在这个关乎家荣辱的关键时刻，是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的。
武家势必也在拉拢一些什么人。
程家这么多年没怎么牵扯进去朝廷争斗，但是之前因为王皇后不做人，气的他一怒之下跟武昭仪有了联系。
说实话，程处亮就是想套点消息出来而已。
“倒没有说你是故意的，你别紧张，今天来这里喝酒还是处亮的主意，他说武家开了一个酒馆，很有意思，带我们过来开开眼界罢了。”杨晨安抚他两句，跟他介绍了一下程处默，武承嗣吓得连连行礼，坐下来后有些害怕。
这一桌子三个人，没一个人是好惹的，尤其是程家两个，全部都是武将，凶的很。
就算是当街杀了他，也不会有任何追究。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臣子，一介白身，没有任何的官职，武昭仪再受宠，也不可能为了他跟两个权臣翻脸。
这俩还是军方的，这就更不可能了。
武承嗣害怕的喝了一口酒，肩膀上就落下了一记巴掌，吓得他手里的酒盏差点飞走。
“小子，我听说你家最近出了点事情，跟刑部有什么牵扯了？”
“这话从和说起，我怎么不知道啊？”武承嗣好奇的看着程处亮，直到程处亮瞪了他一眼，才害怕的又收回视线。
“是吗？没有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那你认识许敬宗吗？见过他吗？”
程处亮问的相当直白，看的程处默连连翻白眼，但是也没阻止他。
直白有直白的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许敬宗？”武承嗣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果然想起这个名字来：“听过这位大人，但是我不曾见过。”
“是吗？那李义府呢？”这俩最近一直混在一起，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程处亮一直都是这么总结的、
“这个……倒是不曾有。”武承嗣要窒息了，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