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季和高翼是一道来的，因为现在特殊时期不能大张旗鼓，所以是悄悄的来的。
杨晨原本还打算一家一家吃过去，现在好了，直接他家吃，亏大了。
吴季发福了，看起来更像个老板，但是高翼瘦了，两个人站在一起，气场很契合。
就像胖瘦童子一样。
吴季嘿嘿一笑：“公爷，您别这么看着我嘛，我知道我胖了，这叫做幸福肥！”
杨晨哈哈一声大笑：“老吴，你是真的肥了，年纪也不大，还不注意一下身材？脂肪高了可不是很好事！三高接踵而来，到时候不能吃的东西都多了。”
“三高？不过公爷，我年纪本来也不小，我都四十多了！”
吴季有些感慨。
想起从前，为了做生意连长白山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
许多次深陷囵圄，危险重重。
那个时候年轻，充满干劲，没什么怕和不怕的。
但是现在成家立业，有了孩子，有了牵挂，如果再让他做这些事情，恐怕是有心无力。
不过，年轻时候的冒险，回过头去想想，还是很值得回味的。
杨晨怔愣片刻。
四十多，在后世可是刚刚迈入壮年啊！
正是奋斗的好时候，事业刚进入繁花绽放的时候。
果然不同的时代，会有不一样的宿命。
杨晨喝了一口酒，一旁高翼继续感慨：“说起来我们也认识好多年了，公爷，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还是个没成家的毛头小子呢，现在孩子也都大了。”
三人坐在院子中，石桌凉亭，弯月高挂，温着的酒散发出阵阵酒香。
刘谦看着时辰，觉得他们大约能聊到天亮。
幸好，现在这段时间也没什么要紧事。
文盛拖着一身疲惫回来，看见院子里还有三个人在喝酒，人有点发懵。
“刘叔，他们怎么还在喝，这都什么时辰了？”
天都快要亮了，他还以为自己回来的足够晚了。
刘谦打着哈欠：“是吗？什么时辰了，我还困啊，我想回去睡觉……”
文盛叹了一口气：“好吧，刘叔，你先回去睡觉吧，我来劝他们。”
刘谦求之不得，打着哈欠就回去睡觉去了。
三个人都有点喝多，看样子也是回不去了。
索性让人去跟吴家和高家的人说一声，就安排下人把吴季和高翼都送回房间去。
杨晨其实没怎么喝醉，只不过脚底有点飘忽，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杨晨捂着自己脑袋，刘谦已经让人送来醒酒汤，喝完之后还是有些难受。
吴季八成是身体素质没有年轻的时候好了，一觉睡到中午，还迷迷糊糊的，文盛叫人弄了辆马车给送回去的。
高翼还好，跟杨晨一块吃了早饭，之后是自己走回家的。
文盛今天没去火器营，前段时间高强度干活有些受不了，再加上杨晨在家喝醉，作为儿子，自然是要管的。
“爹，今天不进宫吗？”文盛端过来一盘水果，放在他面前。
“嗯，暂时还没事。”
文盛点点头，想起来杨老夫人来：“老祖母今天早上说，让我们过两天去祖坟祭拜。”
杨晨按了按头，闻言怔愣了片刻。
杨家的祖坟其实只有杨父杨母，以及他没有见过的爷爷，这就是祖坟了，相对杨家现在的富贵来说，淡薄简陋的不像话。
从前每年杨家都会去祭祀，但是后来……尤其是搬走去乾州道之后，就再也没有亲自去过了。
祖母年纪渐渐大了，最近精神也不大好，却还念着这件事。
杨晨道：“不用过两天了，今天去吧，你让人去准备一下，正好你也在，再叫上三姐他们，我们一起。”
“好，那我去准备。”
祭祀用的东西准备起来倒也不麻烦，很快就收拾妥当。
杨玟有事，一时赶不回来，只有李承乾一道去了。
杨老夫人听说他们现在就要去，很高兴，说是也要去，被文盛劝了回去。
马车上，杨晨靠着车厢假寐，李承乾坐在一旁，神情也不大好。
想到人家老爹刚去世没多久，杨晨也就不跟他谈伤感的话题。
杨家的墓园修的还是不错的，占地面积不小，修的也极有格调。
文盛小时候来过，印象不是很深，招呼这下人将东西全部都搬出来。
杨晨拿着香，一一祭拜过，看着那一块块冰凉的墓碑，仿佛穿越时间，看到了从前。
但渐渐的，又想到了李世民，想到了更多的人。
“怎么了？”李承乾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回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杨晨收回思绪，道：“没事，都拜过了吗？”
“嗯。文盛还在拜，再等一会。”
杨晨点点头，站在一旁朝山下看风景。
这山的对面，就是长安百姓都喜欢去的一个山头，上面的风景这么多年有了许多次变化，但是最终人流却是未变。
杨晨远远眺望着，心情逐渐好起来。
从墓园回来，李承乾坐在院子里想事情，文盛拿着纸笔出来跟杨晨请教，父子两个聊的火热，文盛深深觉得这天也不算白休息，在家里也是能学到很多的。
文盛抱着一摞纸去了火器营，杨晨口干舌燥喝了点水，想着可惜了空间里那些没搬出来的书，要不然还能给文盛看看，说不定有用。
但唯一的不遗憾，大约就是有用的书基本已经誊抄出来了。
剩下的，大约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嗯，也不算太亏。
“你在想什么？”
“我……我想去父皇的陵墓前磕头。”李承乾说出这个盘桓在心头许久的事，有种豁然轻松的感觉。
但他知道，自己顶着‘杨明’的名字生活，是没有资格的。
但是，他想……
杨晨笑了：“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李承乾怔忪的看着他：“什么？”
“我说，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皇陵也不是时时刻刻有人关注的，不过你要等等，等过一段时间，至少，等国丧过了之后，我再找机会带你过去，如何？”
“好，自然是好！”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
杨晨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我早就想过了，身为人子，你这么想是正常的，也是应当的，你父皇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李承乾深呼一口气，吐出后觉得松快不少：“我这一生……过的很精彩，但如果没有父皇的慈爱，我可能也不能这么生活着。”
不多时，他又看起来轻松不少，道：“最近朝野不太平，师父回来可是为了这件事？”
如果是扶灵，其实不必杨晨回来，杨晨一走，乾州道就少了坐镇之人。
他既然回来了，就说明是有重要的事情在身的。
杨晨也不瞒他，不过没跟他说小武的事情。
这么多年，李承乾虽然对朝野已经没有什么展望了，但是对朝堂的敏锐嗅觉依旧存在。
“武皇后逐渐将势力伸向朝廷，就想当初长孙无忌在时所预料的那样，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可笑我当初还觉得这种事情不过如此罢了，师父，那你这是准备……再次进入朝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