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这种失望的表情未免太过明显了。
“走吧，别想那么多了。”
杨晨带着钱家皓回酒店，没一会，众人包车往飞机场去赶飞机，曹大师有了之前的事情，对飞机稍有抵触，但这里距离陕城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只能咬咬牙忍着坐飞机。
这一趟飞机坐的十分安稳，没出任何事情。
钱家皓特意要跟杨晨挤在一起，钱敏敏以为自己这个弟弟脑子又抽风，到了住宿酒店之后钱家皓放下自己的行李就过来找他。
“杨大哥，我来这里是因为家里有一桩生意，说是政府要扩建博物馆，正要招标呢。”
杨晨闻言怔愣一下，没想到钱家姐弟来这里办的事情跟他是一模一样的。
“可巧了。”
“什么巧了？”钱家皓一直绞尽脑汁想要跟杨晨套近乎。
“我来这里也是为了这件事，你说巧不巧？”
钱家皓正在殷勤的帮杨晨开门，没能即使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开完门之后才道：“什么？跟我一样？”
“是啊，我也要来竞标的，这桩生意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给我的。”
唐仲在飞机抵达之前就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是当地能帮他联系竞标的一个人，杨晨还没来得及跟那人联系。
打算先住下，然后再找人的。
钱家皓倒是无所谓的样子，生意多一桩少一桩，对他来说影响不大，他对做生意原本就没什么兴趣，要是这件事没成，他说不定还能早点回去。
不对，他也不想回去的，他还想要拜师，长长见识，他想过了，依照杨晨的意思，修行者是不被外界所知的，言下之意知道世界还存在这类人的人类少之又少，甚至可以算是零，这足以说明并不是谁都有机会随随便便变成修行者的，这一行的入门门槛，极高。
但是呢，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点了，既然外界的人对此知晓并不多，而他，他却偏偏撞见了，这不正好从侧面证明了他就是那个有缘人吗？
所以钱家皓很笃定，他是有机会的。
杨晨打电话联系了陕城那个人，唐仲已经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杨晨电话一过去，那人就知道了，并且表示已经给杨晨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
“杨先生，您是唐总指派来的，除了跟政府竞标的事情，其他的事我们都会搞定的，我这就派人过去接您。”
对方很热情，但是热情里也透着几分公事公办，杨晨就没拒绝，跟程雅雅说了一声，又找曹大师解释了一下情况。
曹大师倒是蛮遗憾的样子：“我原本以为你还能跟我一起去现场看看，不过你要是忙，那就算了。”
杨晨是蹭人家飞机来的，哪里有念完经就杀和尚的道理，有些羞愧：“曹大师，您明天去的吧？到时候我跟您一起吧。”
曹大师也不矫情，答应的很爽快。
唐仲安排的人姓宋，手下有建筑团队，底下人喊他宋工，听他说是唐仲在十多年前提拔起来的，跟着唐仲发了小财，在陕城安家落户了。
“杨先生，先带您和您朋友一起去吃咱们这里的小吃吧，羊肉泡馍吃过没！”宋工坐在前边的副驾驶上，边上司机正打了右转的转向灯，闻言将转向灯关了，从后视镜里看杨晨。
杨晨笑着道：“好啊，那就有劳宋工了。”
司机立刻踩了油门往前开。
宋工坐回椅子上靠了靠后背：“杨先生太客气了，您是唐总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朋友来了肯定是要好好招待的！”
程雅雅望着窗外的风景，他们现在在陕城的中心地带，外面人来人外的：“宋工，你们这生意好做吗？”
“这就要看情况了，早些年好做，那时候经济腾飞，到处都要造房子，造景区什么的，现在有些地方造不动了，就说这一片吧，只有拆了才能造新的，但是这地方等闲也拆不起，不过要是跟政府有关系，倒是能拿到多的活，就一点不太好，款项结的不是很快。而且陕城这地方你们也知道，地下东西太多了，有时候根本就料不到会发生什么。”宋工侃侃而谈，说完想起来他去接人的时候看见的曹大师，拿眼睛从后视镜里看杨晨：“杨先生，刚才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位老先生是谁啊？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杨晨简单解释了一下，宋工忽然转过身来：“我想起来了，去年曹大师在这里开过一个讲座，那时候有头有脸的人去了不少呢，我当时正好在附近承包了一个工地，因为要开讲座还有人找我商量，我那时候停工了三天呢！曹大师可是鉴宝行业里的龙头啊。”
杨晨知道的不多，宋工在陕城多年，就算不是做这行业的，但本身的工作有时候不可避免的要跟这些打交道，他知道曹大师倒也不奇怪。
“曹大师跟博物馆那边的人也都认识，要是能让曹大师帮忙，这回生意就没跑了！”
说完宋工就用期待的眼神看他。
杨晨知道他意思，但他跟曹大师毕竟还没有交情到那个份上，为了一次生意就这么求人情好像也不大好。
“我其实跟曹大师也不熟，就认识了几天而已。”
宋工有些失望，不过这不是决胜关键，以他在陕城多年的口碑和人脉，未必不能成事。
到了地方，宋工下车的时候就开始给他们介绍风土人情。
程雅雅听的津津有味，甚至还有些怅然若失的神情。
“你之前来过啊？”
“嗯，在大学的时候自己来过一次，玩了好些天才走，这地方很有梦回大唐的感觉。”
杨晨表情岿然不动，坐下后看宋工点菜。
宋工深吸一口气，忽然看着外面发怔。
顺着视线望过去，餐馆外面的马路上有一群人围在一起，边上还有摄影师什么的，热热闹闹的，看起来有点像是明星在录节目。
街道边上还有行人持续聚拢，又是拍照又是尖叫的。
“之前在飞机场也没看见有这么多人。”程雅雅说了声谢谢，把宋工递过来的筷子放纸巾里随便擦了擦。
宋工道：“好像是最近最红的一个明星在拍综艺呢，看样子待会他们应该要去景区的。”
外面闹腾了一会也就走了，上了菜，都是地道的当地小吃，宋工极力推荐这家菜馆，标榜乃是陕城之最。
杨晨这辈子没少吃过陕城的饭菜，虽然是几百上千年前的陕城。
说实话，他现在的感觉很复杂，说不太清楚，有感慨，也有怅然。
他没想过自己还能以过来者的姿态站在这里，这片土地下曾发生过的种种过去，在现代人眼中是史书中的黑色字迹，但对杨晨来说，那都是活生生存在过的人，而且他还在这片土地上活得恣意潇洒，如今时光荏苒，再回首过去，也只剩下记忆而已。
从前那些活生生的人，现在应该都躺在这片土地之下了。
杨晨有种窒息感，同时还有一种关乎己身的悲凉。
程雅雅推了推他的胳膊：“干什么呢？要走了。”
宋工在隔壁便利店买了饮料，递给他们：“走吧，带你们去住的地方放行李，工作上的事情今天还不着急，今天先玩玩吧。”
一切安置妥当后，宋工十分热情的领着他们去景区逛逛，走着走着又撞上了刚才在街上遇到的那些摄影师，不远处几个打扮光鲜亮丽的明星正在走秀，接着哈哈哈大笑。
宋工笑着道：“果然是录节目的呢，我们运气好，还能看个现场的。”
杨晨和程雅雅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