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气味仍是熟悉的甘美香甜，让人欲罢不能。
他试探着侵入她的唇齿，撷取更多的美味，然而那熟睡的小女子却嘤咛一声，眉头微微皱起，脸上表情颇有些委屈。
仿佛是在抱怨谁人扰她清梦。
风溟陌无奈地退开，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笑了。
“小东西。”
在那个不讲理的玩意儿面前倒是主动得很，怎么在他面前就这般拘束了？
难道她喜欢那个调调？
……
次日辰时，众人在巡防营出口集合，晨练结束的大兵们正是吃早饭的休息时间，也有不少人凑过来观望。
沐夜璃在人群中找到了一身青衣的玉南谨，询问昨夜和莫玄谈判的结果。
玉南谨先是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从空间器中取出一张羊皮卷递过来。
“幸不辱命。”
难怪她临行让他把身上的空间器都装满，原来是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出。
一般人都能想到边地条件困苦，出门要多带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但是能把算盘打到向这些士兵们贩卖药物上，也就只有沐夜璃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奸商了。
不过她倒是也没想错，此处驻扎的士兵缺的只是外面的生活物资，别的可以用来交换的好东西却是不少，这生意也属实做得。
沐夜璃接过来，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确认了内容后差点笑出声来。
“他真的答应了？”
“不然呢？你也不看我是谁，有我亲自出马，那莫玄就是个冤大头……呸，土财神，只要咱们能按照他的要求供应上药物，比外面贵四成价他也肯要。”
“四成？他也太大方了。”
要了那么多的常用伤药，还肯以高出市价四成的价格购买，甚至提出了长期合作的请求，这不是冤大头是什么？
沐夜璃简直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说这边很穷吗？他怎么肯花这样的大价格买外面的药？”
本来以为能交换少量物品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收获。
“嘁，小阿璃，你也太肤浅了，难道没有银子就是穷吗？这个地方，银子可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玉南谨嗤笑一声，细细同她解释。
“在外面有钱或许是能比旁人多些便利，但是你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方圆千里恐怕都不一定有什么村镇，就算是有，也多半都是与这边巡防营一般的情状，要东西不要钱的。”
“这些人手中的财富并不在于金银，你看他们买卖东西只收物资或者灵核或者灵石就知道了。”
“这位莫玄将军的修为恐怕还在掉境界前的轩辕连城之上，以他的本事，在没有战事之时完全可以带兵深入无人区内的冰峰，甚至连冰貘遗迹，也是可以闯一闯的。”
“北靳人最擅机械重工，武器的产量和质量在全大陆都是首屈一指的，只是享乐舒适方面逊于其他三国罢了。”
“你且不要笑看这座看似贫瘠的巡防营，它能独守这一带的边境，一定有其厉害之处。莫玄缺的只是生活物资和药物，只要咱们肯送，他自然有大把东西来换。”
“原来如此。”
沐夜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有些不解。
“可是这样的好事，不是人人趋之若鹜吗？为何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没有稳定的物资来源呢？即便没有旁人，难道北靳皇室也不管吗？”
“这就更复杂了。”
玉南谨微微叹了口气，儒雅的面庞上显出一丝缥缈神色。
“你可还记得，那天下午月沉说的话。”
“秦月沉？”
沐夜璃与他的接触不多，只略一思索就想起了玉南谨话中所指。
“莫玄……他是被皇室流放此地的！”
她低低惊呼一声，玉南谨则远远看了一眼那边正在与郝开心交代事情的莫玄，眼中饱含深意。
“是啊，一个被流放的人，皇室又怎么会管他的死活呢？巴不得他丢了昆仑关的防线才对吧。”
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处死这个被流放的人了。
莫玄，莫玄……
沐夜璃一开始一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直到此时才猛然醒悟，瞬间知道了此人在原著中的身份。
莫玄，原名漠北玄，先天炼体一重，天赋卓绝，乃是前任北靳王最优秀的儿子，深受北靳王宠爱，是王储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可惜这位天之骄子在十二年前误入歧路，竟然亲手杀死了北靳王的宠妃和其尚在襁褓的幼子，因此被削去了皇子身份，更名莫玄，流放至昆仑，终生不得还京。
竟然是他！
沐夜璃悚然，猛地看向了那正哈哈大笑的络腮胡壮汉，眼中闪过惊愕。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他。
莫玄，或者说是漠北玄，这个人在原著里其实是个相当悲情的角色。
为什么说他悲情呢？因为他这么多年的流放生活，其实完全是因为被人栽赃陷害。
他的母亲是北靳先皇的一名不受宠的妃子，生下他后母凭子贵，在皇帝面前也逐渐有了一席地位，随着漠北玄逐渐显露出过人的天赋，他们母子的地位在宫中水涨船高，引起了皇后的忌惮。
彼时北靳王盛宠的一名姬妾也诞下了龙子，眼见就要封妃，皇后便使出了一条毒计，杀死那名宠姬和她的儿子，嫁祸彼时只有十四岁，风头正劲的漠北玄。
这条毒计具体是如何实施的沐夜璃不得而知，但最后的结果是宠姬和皇子身亡，漠北玄被流放，其生母也受到牵连被废黜，几年后就郁郁而终。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漠北玄的冤情沉雪的时候，这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破魔境后期的高手，在圣战中力斩六级大魔，越级战斗使他受到重创，最终死于伤重不治。
沉冤得雪又如何？人都不在了，那所谓的清白，不过是留给后人观望的一块牌匾。
沐夜璃看着人群中的漠北玄，轻轻叹了口气。
这世上的冤情太多太多，即便她想管，也没有那个心力和能力去一一洗雪，但若是完全不管，她自己却做不到。
哪怕只是略尽绵力，让漠北玄能够得到足够的药物，不至于以后受伤了却无力医治，也是很好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
“这个价格太高了些，给他高于市场价二成的价位吧，毕竟这地方偏僻，咱们运进来成本也不低……唔，还可以对他开放一些品级高点的药，只要他愿意给钱，就卖给他。”
玉南谨闻言颇惊讶，眼神古怪地打量着沐夜璃，似乎想要看穿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不是吧小阿璃？你之前坑我的那股奸商劲儿呢？对他怎么就这么宽厚仁慈了？比个剑还比出感情来了？”
降价就算了，竟然还愿意把更高品级的药物出售给他，这待遇可太好了！
要知道那些高品质药物都是由他们二人精心配置的，就算是回春堂内也储量不多，往往是先紧着自己人用，轻易不对外出售的。
沐夜璃这奸商竟然肯卖那莫玄这么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