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度的愤怒下,关盼兰已经暂时忘记了,自己要在大家面前保持俏皮可爱小仙女形象的事情。
但好在,现在大众也没过多关注关盼兰歇斯底里的样子。
因为就像关盼兰刚刚说的那样,这次左谣真是将话说得太大了——
“关小姐的实力大家刚刚都有目共睹,那样的技术怎么能是不好的呢?”
“是啊,小瑶小姐,你这次未免太过自傲了。谢医生可是从小经受艺术熏陶的专业人士,他都说关小姐弹得好,你怎么能胡言乱语,否定关小姐的钢琴技术呢?”
“诶,我本来还觉得关小姐少年天才,很有本事,现在这么看……实在有些打肿脸充胖子,自不量力了。”
大家议论纷纷地说着,一时之间全站在了关盼兰那边。
便连谢秋彦也是满脸为难地看着左谣,觉得左谣这次真的为了面子,太过逞强了。
而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关盼兰也高傲地扬起了脑袋,满脸嘲讽地看着左谣,仿佛自己已经是胜利者。
对此,左谣也没太多表示。
耸了耸肩,她便直接走向了钢琴,随便活动了一下手指,坐了下来。
全程,薄禹朝的目光都一直在左谣身上,哪怕此时因为发病,他已经头疼欲裂,恨不得往脑袋上扎刀子。
但是,只要左谣还在他的眼中,他便一直没有错过她的每分每秒,偏执狂热地就像是最忠诚的信徒。
因为他的瑶儿刚刚说了,
这曲,她是专门为他演奏的。
所以,哪怕最后没有治病的效果,他也要坚持保持理智,全部听完!
但是坐在一旁的景华看着这样的场景,却是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汗如雨下。
因为他之前没有说谎,在他的记忆中,左谣真的不会弹琴,小时候的她就连唱歌都有些跑调……
所以,她怎么能演奏那么经典复杂的《天鹅湖》钢琴曲,还要比过已经学习钢琴十年的关盼兰?
于是冷汗涔涔地,虽然左谣还没开始演奏,但是景华已经想好了自己要怎么做危机公关。
最后输了之后,大不了他就耍赖,赶紧带着左谣离开,免得留下来被大家嘲笑!
可就在景华正计划着,要走那条路离开宾馆比较快的时候。
忽然!
“噔——”
一声悠扬的钢琴声已经响起,充斥着仿佛可以刺穿人心与灵魂的力量,叫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好像在一瞬间沉淀了下来。
薄禹朝的心房更是倏地狂跳了两下。
可没想到的,这一声,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下一刻,灵气十足的轻声开始快速从左谣的指尖下弹跳出来,犹如天鹅公主真的活着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对大家哀伤地倾诉着自己被魔法师变成天鹅的整个过程。
随后音乐一转,浪漫缱绻的音乐又好像是来到了奢华美丽的舞会上,让大家看见了为解除天鹅公主诅咒的王子,正一步步走向公主。
可就在这是,邪恶的魔法师忽然出现,变出黑天鹅来与公主和王子缠斗。
激烈的对抗就像是冰与火的碰撞,就像是爱情与邪恶在做斗争!
每个人的心情都到了至高点,每个人也都为了天鹅公主在摇旗呐喊!
好在,困难的争斗后,真情赢得了一切。
天鹅公主解除了诅咒,蜕变回了少女的样子,与珍爱的王子拥抱在了一起。
顿时,美丽的粉色花瓣好像开始在天空中飞舞,轻盈的泡泡更是浪漫地萦绕在两人身边,好像空气都成为幸福的甜蜜,让人的心情都不由自主舒展了下来。
“噔噔——”
最后的钢琴声落下。
《天鹅湖》演奏完毕。
左谣慢慢将纤长白皙的手指,从黑白的琴键上收了回来。
可是包厢中,所有人此时都说不出话来,甚至是无法呼吸。
直到“啪”地一身,有人的筷子掉在了地上,空气才渐渐开始流通起来。
但是这时,还不等包厢中所坐的十几个人鼓掌叫好,门外,如雷般轰鸣的掌声已经响起!
原来,包厢的大门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被推开,并且外面的走廊上还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明显都是被钢琴声吸引而来的。
“好!我这辈子听了这么多钢琴会,没有一个大师能比得上眼前的小姑娘!”
“我真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吃饭的地方,竟然可以听见这么美妙的琴声。”
“我学了二十年的钢琴,但是在这位小姑娘面前,我真的自愧不如!而且我没认错的话,她好像是左家二小姐,左谣吧?”
“什么,左家二小姐?那个传闻中声名狼藉,只会给左老爷子丢人的左谣?我第一次觉得流言这么离谱,这样的钢琴天才,怎么可能声名狼藉,只会丢人呢?”
“是啊,要是这样的钢琴大师都是只会丢人的话,那我简直连人都算不上了!”
大家争先恐后地说着,简直恨不得用彩虹屁将左谣吹上天。
而在包厢中,此时那十几个医生也都是这样的心情。
谢秋彦浑身战栗,站起来就像是个快坏掉的机器人那样,激动又愧疚不已道:“小瑶小姐,之前是我说话太过武断了,你真的没有夸大其词,你的钢琴技术已经不是我可以评价的了,因为你比我的认知,还要超出好多好多,我根本就不能肯定你的技术!”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
与此同时,周围所有人也都是这样的想法。
甚至他们现在回想刚刚自己对左谣的那些大言不惭的言论,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是怎么会这样?”
关盼兰此时正在疯狂的崩溃情绪中,双眼空洞道:“她怎么可能比我厉害,这个女人明明不应该比我厉害的……”
因为左谣的出身比她来说差这么多,况且她已经拥有那么高超的医术和机械才华了,为什么现在连钢琴技术都比她高超?
关盼兰骄傲了十几年,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卑和被碾压感。
偏偏,现实的暴击总是不会只有一个——
因为下一刻,从嘈杂的门外,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忽然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