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商褚有意隐瞒的。

    真的说起来，若不是她有心试探重洋的话，恐怕也不会想到这一茬。

    她琢磨了一下，觉得那可能是从战场上留下来的毛病，不然的话，依着商褚坚毅的性格，根本不会这样。

    “这怕是心里疾病了，”她呢喃着，对这个是束手无策。

    别的事情，她还能叨叨几句，可这心里上的疾病，她压根儿不懂啊！

    心里有了猜测，她也知道，这事情不能问商褚，他肯定不会承认的，毕竟自己没有证据。

    她想了想，阿九跟阿松寸步不离的跟着商褚，怕是知道点什么……

    双眼转了转，她决定，先从阿松下手。

    商褚离开许久，京城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皇上留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在天黑之前，把人给放了回来。

    在宫里吃过饭了，商褚回来就去了书房，方媏趁着这个机会，逮住了阿松。

    “阿松，”

    “夫人，”看到夫人一个人喊着自己，阿松有点疑惑，但走了过去。

    方媏没有看他，而是望着不远处的荷塘景色道：“将军夜不能寐，这出门之后，是不是一直熬着？”

    阿松愣了一下，想着将军竟然告诉了夫人，就忙点头道：“是的，将军离开将军府之后，就没有睡过几个时辰，”

    “战场上落下的毛病？”她问。

    “啊，对，”阿松回答的很快，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回过神来之后，恍然想起，将军要是说的话，肯定会告诉夫人，那是战场上落下的毛病，而不是让夫人来问自己，顿时脸色就不好了。

    “还想瞒着？”方媏见他脸色顿变，立刻怒喝道：“那么大的事情，你也听你家将军的，你怕是觉得你家将军熬不死吗？”

    阿松“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他低头难受的说：“夫人恕罪，不是属下不说，而是将军坚决不肯让属下告知府里的人，”

    她知道，这事情不能怪阿松，商褚什么样的性子，她也知道，要不是有他命令的话，阿松肯定不想瞒着的。

    “说说，为什么将军会这样！”她忍着怒气问。

    阿松见夫人已经知道了，反倒松口气，忙把将军落下病根的原因说了出来：“战事胶着的时候，大雍跟疯了似的的想要突破，不惜一切大家，将军没办法，只能让人顶上，这少吃少喝的，大家都是用命搏的，大家就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

    说着说着，阿松的眼眶都红了，显然那场景，对他来说，也是极为难受的。

    “两天，我们就死伤好几万人，将军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着地图彻夜不眠，后来，战事好了之后，属下就发现，将军想睡都睡不着，常常才睡过去，就会惊醒，然后整个人冒冷汗，属下让军医看过，除了没有告知不能睡之外，大夫也诊断不出什么，”

    “回京之后，属下是想告知夫人的，但将军疾言厉色的怒斥了属下，也不许找御医，属下不敢违背将军的命令，”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方媏心里格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