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母离开之后这两年，他确实也是……疏于关心颜娇娇。
每次的见面，都剑拔弩张。
她责问他，他用漠然无声来逃避内心的愧疚。
每每想起关键时刻，养父母把生的希望给了自己，他就没办法回应颜娇娇。
没办法理所当然地告诉她：爸妈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所以，她递给他那杯酒的时候，尽管知道里面有东西，他依然仰头饮尽。
哪怕里面有她给的毒药。
她要他的眼睛，他给她。
她要他的双腿，他也给她。
这世上，只要是颜娇娇要的，他都可以给。
连命都可以。
所以，娇娇，以后，都不要说“不要哥哥”了，好吗？
……
“颜娇娇，你们俩等等等等，”
周六上午的实验楼外，颜娇娇和宋沁斐正手挽手遛弯，正巧遇上了本班物理老师。
他招手，把手里一堆实验试题交到了颜娇娇怀里，“我这会儿时间来不及，你们俩帮我把这个送到实验五楼王老师那儿去，你们下周的试验题啊，拿好了。”
颜娇娇和宋沁斐对视一眼，无奈却只能接受。
“苏老师可真会省事儿，五楼诶，”颜娇娇和宋沁斐蜗牛一样慢悠悠往上爬，“实验楼居然没电梯，不科学。”
“好好的大课间就这样没了，”宋沁斐也瘪瘪嘴，“过会儿……啊！”
宋沁斐突然尖叫起来。
颜娇娇也已经用眼角余光撇到了。
她们俩的身后，竟然跟了一个男生。
最可怕的是，这个男生悄无声息地跟在她们身后，此刻正把手里的手机匆忙拿回去。
他刚刚，分明是在把手机伸到她们的裙底偷拍！
颜娇娇几乎是不假思索，反手就是一个回旋踢，正中男生的胸口。
“啊！”男生没料到这一幕，栽栽倒倒从楼梯上滚下去。
颜娇娇把怀里的试题往旁边地上一放，三步两步下去，伸手就去拿男生的手机。
“交出来！”
“你干什么？”男生叫刘振，是高三五班的一个学生，个子不高，嘴角一颗黑痣，看面相就贼眉鼠眼，极其猥琐。
没想到被颜娇娇当场抓包，他态度反而嚣张，“你特么想干什么？”
他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去抓颜娇娇的衣领。
颜娇娇抬腿膝盖正中他的肚子，踢得他弯腰捂着肚子。
“你他妈还敢动手！”刘振又冲了上来。
宋沁斐吓得往旁边躲开，对着楼下高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抓猥亵犯啊！”
刘振见状，转身就想去抓扯宋沁斐，制止她叫喊。
颜娇娇没等他得逞，一把揪住他的后领，直接把他拖到地上，按住头就往地面撞。
“你刚刚干什么了？手机交出来！”
“你个爹死娘不教的贱东西！”
“你死了的爹妈教你来偷拍女生裙底吗？”
……
实验楼动静闹大了。
等到老师们闻讯赶来的时候，宋沁斐正躲在颜娇娇身后，而对面那个叫刘振的男生鼻青脸肿，对着颜娇娇吼。
“谁他妈稀罕拍你啊！颜娇娇！全帝都一中都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你敢说你没拍我们？”宋沁斐也气得发抖，“你拍了你全家死绝！”
“我就没拍！你们看我手机！”刘振无比嚣张地把手机拿出来，“我手机上有没有？”
他刚刚还没把手机模式调整到前摄像头，所以那一段只拍到了楼梯。
这就是他依仗的点，这楼道里没有摄像头，谁也不能证明他干了这种事。
颜娇娇和宋沁斐两人恰好今天都穿的是及膝校裙。
刘振觉得像颜娇娇这种帝都一中人人喊打的差生，人缘极差，听说被同寝室偷了两年东西刚刚才破案，肯定是个好欺负的。
而宋沁斐又是新生，听说家庭条件也不好，被拍了也不敢声张。
他看到她们上了实验楼，而这个点实验楼基本没人。
所以龌蹉肮脏的悄悄跟了上来，想拍下她们的裙底风光，拿到几个交好的男生那里和网上去炫耀。
没想到被发现了，颜娇娇还这么生猛，二话不说动手打人。
“你要给我道歉！你他妈动手打人！”刘振叫嚣着，“我要去医院鉴定，要你们给我出医药费！”
“我打你了？这里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你了？”颜娇娇反声质问。
“你就是打人了！难道我这个是我自己打的？”刘振指着自己的脸，冲到颜娇娇跟前，挥着拳头。
颜娇娇半点不怵，直面他，“像你这种恶心的low逼，谁知道你是不是去偷看了人家女生挨打了？你敢看就别怕挨揍！揍死你也是活该！”
老师们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连忙把他们分开教育。
“刘振，你是不是偷拍人家女生裙底？”
“老师，我没有，我绝对冤枉，”刘振情绪激动的样子，“你们可以看我的手机，看我有没有拍到？”
这边，老师也在询问颜娇娇，“颜娇娇，你是不是打人了？”
颜娇娇不可能承认，“没有打！宋沁斐求救，他去抓扯人家，我把他拖开，他刚来的时候就是这幅挨打的样子。”
对于帝都一中而言，这种事绝对不算小事。
不管是学生猥亵偷拍别人裙底，还是学生把另一个学生打得鼻青脸肿。
刘振的爸妈很快到学校里来了，颜才跃也闻讯赶了过来。
他先找了颜姿月，“怎么回事？”
颜姿月嘴角的笑都要压不住，“不是我干的，不过……”
也差不多。
颜娇娇在男生里的名声极差，当然和她的各种经营脱不了关系。
在颜姿月有意无意的“说漏嘴”之下，好一些品行恶劣的男生以故意编造关于颜娇娇谣言为乐，诸如什么故意从她身边过蹭她啊，什么掀了她裙子她也不知道啊……
这些男生要么心理变态，要么家教不严，要么就是因为穷挫矮本身自卑，以意淫富家女孩来获取那点猥琐的满足。
刘振也是他们中间的一份子，他就是听了这些谣言，今天才会敢干出这样的事。
见了父母以后，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