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怎么了？”宋沁斐见颜娇娇突然不说话了，反而是看向身后的某处柱子。
“不会吧……”宋沁斐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连忙站起来，过去探查。
当看清后面没有人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你吓我一跳，你那样看着这儿，我还以为这后面后人在偷听呢。”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刚刚那里有人的话，是不是会听到我们的话。”颜娇娇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宋沁斐刚要回答，身后的走廊入口突然传来萧瑜霆的声音，“你们说了什么话？”
宋沁斐惊悚回头。
颜娇娇这是有预卜先知的能力吗？
知道萧瑜霆会过来，所以先把她引过来守着？
“说我今晚上想要和沁斐一起住，说点女人之间的知心话。”颜娇娇起身，走过去挽住宋沁斐。
然而她的胳膊刚缠上宋沁斐的手臂，萧瑜霆已经一步跨上前，拎起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过去。
动作力度大到宋沁斐都吃了一惊。
“我们回去了，你自便。”萧瑜霆对宋沁斐点了点头。
说完，不容置喙地拉着颜娇娇走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颜娇娇终于是甩开了他。
“好了，没人看到了，不需要了。”她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子。
萧瑜霆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漠然地看着这处连廊尽头的窗外。
“我这些天在想一个问题，”他突然开口，喉头也滚动了一下，“什么叫由奢入俭难。”
颜娇娇整理好了袖子，转身就要朝楼梯那边走。
但萧瑜霆重新把她抓回来，他把她抵到墙上，低下头，“颜娇娇，我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吗？”
她的冷漠和疏远，他是彻彻底底感受到了。
以至于他现在都会分不清，到底现在的这样是真实的她，还是过去的那样是真实的她。
曾经他只是因为她偶尔流露出的敷衍，就肆意的对她摆脸色。
想她每天这样，他反而不敢轻易再发泄情绪。
颜娇娇也是很会拿捏他，她直接这样嘲笑他，“过去我天天笑脸相迎，霆爷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换我爱答不理，霆爷倒是不敢给我做脸色了？”
“霆爷让我明白，原来我只需要对你爱答不理，你自然就不敢对我怎么样。那我为什么还要费心去讨好你？”
萧瑜霆觉得心头暴躁，但不得不控制住。
“那你说，要怎么样你才会像以前那样？”
颜娇娇理了理头发，“离婚啊，我们可以做回朋友。你也看到我对宋沁斐怎么样了，我这个人对朋友一向很好的。”
萧瑜霆不想听她说这些话。
今晚上萧家团年，他喝了不少酒，压了许多天的情绪，有点压不住。
“你知道不可能，”他低下头去，凑近了看她，语气里又带了一点求和的意味，“今天新年第一天，像以前那样演一演，不可以？”
颜娇娇愕然地看着他。
原来，他认为她从前那样，只是在演给他看。
宋沁斐或者霍澜都对他说过什么，她差不多也知道。
她没想到的是，那么多人告诉他，她有多在乎他，有多爱他，最后到他眼里心里，依然逃不过一个演字。
她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改了口。
“不爱了，所以也演不出来了。”
萧瑜霆一怔，正要再问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二少爷，您回来了。”
萧炀点着头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拥在一起，靠这墙的颜娇娇和萧瑜霆。
他脸一变，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何可倩还在独自消化着先前得到的信息。
冷不丁看到萧炀竟然从前方的走廊处一闪而过。
“阿炀！”她惊喜，连忙追了过去。
然而萧炀并没有察觉她的存在，已经疾步上楼去了……
……
“回来了？”大年初一的凌晨，老爷子回到自己的书房，让管家盘点着今天家人们送给他的礼物。
萧炀提着一只小盒子进来，“爷爷，新年快乐。”
老爷子抬头看他几秒，点点头，“你也快乐。”
萧炀把小盒子放到了老爷子跟前，“这是妈她送您的新年礼物。”
打开，是一尊小小的黄金寿星像。
不算贵，但也是个心意。
老爷子叹口气，“你妈还好吧？赵家对她还行吧？”
萧炀沉默片刻，“当初她执意嫁给爸爸，赵家就已经不怎么认她这个女儿了，现在看她可怜，才同意让她回家过年的。”
老爷子知道萧炀是在给赵芳说情。
但他直接避开了这个话题，说到另一桩事，“何可倩，你做好打算了吗？还是坚持以前的想法？”
萧炀这些天，一直都在闹着要和何可倩彻底分手，想给她一笔钱，让她流掉孩子，直接和萧家说再见。
但老爷子确实也眼馋这个重孙子，一直让他再考虑考虑。
现在旧事重提，老爷子的态度依然是明确的。
“嗯，这件事，今天妈妈她劝过我了，”萧炀终于改了口风，“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是我的，是萧家的，也是我的大意，才怀上的。所以，孩子是没有错的。”
老爷子憋着一口气，闻言才松了下来。
“所以，你是打算和何可倩和好了吗？”他问。
萧炀摇头，“我和她是注定不可能的了，别说我怎么想了，爷爷的意思不是也很明确吗？她到萧家之后，我们怎么对待她的？她又干了些什么事？她现在这样，是咎由自取。”
“我懂了。”老爷子靠到椅子里，“但不管她到底有没有资格做我们萧家的儿媳妇，这个孩子，也是你让人家怀上的，孩子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你还是对人家好点吧。”
萧炀不语。
明显的为难。
老爷子叹气，“那你到底要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要去母留子？”
“不可以吗？”萧炀反问，“她的所作所为，难道还配不上一个去母留子？”
“爷爷，我现在看到她就觉得厌恶，如果再和她呆下去，我真的要抑郁了。”萧炀咬着牙，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刚刚在楼下，看到萧瑜霆和颜娇娇亲密相拥的画面，
“如果何可倩还要留在这个家，那我也没办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