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听阿瑶说了吧？志远他有的救的，哥，你再帮帮我吧，看看哪个医院能做那个什么……”

    “CT。”见封母说不上来，刘宏伟提醒道。

    “对对对！就是CT，哥，你就帮帮我，志高已经没了，我只剩下志远了，要是志远能好起来，这家里也有个当家人，那两个小的，也有个靠山。”

    刘宏伟皱了皱眉，问：“秀兰，你知道做CT得去哪儿做吗？”

    “哪儿啊？”

    封母呆呆地问。

    “首都！”刘宏伟叹了口气，道：“我是不知道，这个苏瑶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可妹子，这做CT的机子，咱们省城都还没有呢！”

    “这……”封母愣住，脸色一点一点白下去，看上去说不出的颓败。

    刘宏伟叹了口气，走到椅子上坐下，喝了口凉茶，又是叹了口气。

    苏瑶忙了一通腿软的厉害，在院子里干坐了半天，方才缓过劲儿来，想着刘宏伟怀疑自己，不由头疼。

    她伸手揉了揉额头，在树下的桌边坐下。

    如今，人一家几口正说悄悄话，她进去不大合适，不如在这里等一等。

    -

    等了不到十分钟，苏瑶便看见封母从里头出来，却是耷拉着脑袋，精神低迷，像是刚刚遭受了什么打击似的，全然不似先前的喜悦。

    “怎么了？娘？”苏瑶站起身，迎上前不放心的问道。

    “没啥。”封母摇了摇头，扯着嘴角苍白的笑了下，道：“阿瑶，等下你舅舅给咱们找个牛车，把咱们送回去。”

    “啊？”苏瑶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问：“志远呢？他怎么办？”

    “他跟咱们一起回去。”封母的笑容又苦涩了几分，话罢，像是有些维持不住，道：“你先在这里坐一坐，我进去瞧瞧。”

    “哎，好。”苏瑶应声，目送着封母低垂着头，颓丧地走进堂屋，她皱了皱眉，方才转身走回树下的桌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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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等便是大半个小时，先前刘宏伟骑着车带着刘曦出门，而后是刘宏伟骑车带着牛车回来。

    “哥，嫂子，我们这就走了。”

    等封志远被抬上车安顿好，封母便同哥哥嫂子道别。

    “路上慢着点儿，有什么事儿，就来找俺们，要是抽不开身，就托人捎信过来。”石红莲不放心地叮嘱道。

    “哎，我记下了。”

    封母笑着应声，又让苏瑶喊了人，这才上了牛车。

    -

    牛车走得慢，十多里地的路，一直走到西天边晚霞绯红，方才到了丽水村。

    “娘，到村口了。”

    看到村口那棵老槐树，苏瑶开心地说道。

    “哎，是到了。”封母同样是松了口气。

    这一路上，她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封志远忽然醒过来，更怕他醒过来就发疯，但好在，他一直睡着。

    “我瞧着时间还早，估计封铭还没放学。”苏瑶低头看了看昏睡的少年，伸手为他挡住刺眼的日光，继续道：“娘，咱们晚上吃什么啊？”

    封母正失神，闻言方才偏过头来看苏瑶，见她正弯笑着眉眼看封志远，心下一软，也笑了。

    “你想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苏瑶想了下，抬眸看封母，笑道：“要不，我来给娘露一手吧，我也是会做饭的。”

    “成！”封母笑着应下，原本的颓丧消散了大半，瞧着总算是有了些精神气。

    苏瑶松了口气，开始盘算晚上吃什么，可还不等她想好，耳边就传来一道尖细的女声。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志远娘啊……哎呀，这是把志远接回来了啊？”

    来人是个妇女，看上去比封母年轻几岁，高高瘦瘦，穿着浅灰色的上衣，深绿色的长裤，一张脸消瘦窄长，看上去尖酸又刻薄。

    “呦？这不是被买来的那个苏瑶么？不是说你自杀了吗？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你还活着呢！”女人边说边走上前，一双眼睛泛着精光，滴溜溜地打量着牛车。

    苏瑶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还没开口，就听着女人神情夸张地“呀”了一声，而后退了两步道：“我说志远娘啊，志远这么躺着一动不动，该不会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