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托老师寄了信回去，估计用不了多久，舅舅就能收到了，娘要是知道你好了，肯定特别开心……”

    苏瑶看上去心情很好，饶是手上忙着，嘴巴也一刻不停地说着话。

    “诺，给你。”苏瑶将碗筷递给封志远，自己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笑看着少年道：“今天的汤也很好喝的，回头你可要记着好好谢谢阿姨。”

    “嗯。”封志远看了她一眼，见她笑的甜美开心，眼睛里像是闪着光，忽然就想起洪夫人说过的那些话，心下像是被针扎了似的，难受着。

    他不知道这些情绪为何而来，只收回视线默不作声的吃饭。

    苏瑶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淡漠，也不在意，只坐在一旁跟他说话。

    她声音好听，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听上去温柔又宠溺。

    以至于封志远生出一种错觉，一种这个人很在乎他的错觉。

    这让他变的有些奇怪。

    “好了。”

    苏瑶将刷好的饭盒放回布包里，见封志远在出神，想了下，笑问：“你要出去走走吗？”

    “嗯？”少年抬眸，微微蹙着眉看她。

    可饶是少年面容清冷，可低沉性感的嗓音仍旧勾人的不像话。

    苏瑶小脸微红，别开脸抓了抓发热的耳朵，不大自然道：“医生说，你可以出去走走。”

    少年紧盯着苏瑶的脸，须臾后收回视线，右手微微摩挲了一下因为输液太多而留下青色痕迹的左手手背。

    “不用。”

    “啊？”

    少年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可落在苏瑶耳中，却像是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为什么啊？”许是过去那个封志远鲜少拒绝她，以至于苏瑶乍然被拒绝时，心理上难以接受。

    “我困了。”少年想了一下，伸手扯了下辈子，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抹暗色，道：“你回去吧。”

    “啊？”苏瑶彻底愣住，僵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的少年。

    “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少年盯着眼前的虚空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看向苏瑶：“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照顾。你回去吧。”

    苏瑶嘴角动了动，脸色越发白了。

    “回去吧，我要睡了。”

    少年说完这一句，便在床上躺下来。闭目养神，一副随时都会睡着的模样。

    苏瑶紧盯着那张脸，无论是眉眼，还是嘴角，都是她曾经熟悉的那个人，可现在……看起来怎么就觉得变了一个人呢？

    苏瑶心下又酸又涩，像是下了一场酸雨似的。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僵了半晌后，苏瑶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完这句话，又看了一眼少年清冷淡漠的面容，方才拿着布包，转身离开。

    屋内的灯熄灭，房门也被轻轻关上。

    黑暗中，封志远睁开眼，透着门上的透明玻璃，借着楼道里的光，看到了少女的头发。

    只是，转瞬即逝。

    约莫，是离开了。

    少年如是想。

    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心口说不出的疼，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割过似的。

    他紧绷着下颚线，眼睛在黑暗中睁的大大的。

    他一遍遍努力，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

    他对自己如是说。

    黑暗中，漆黑明亮的眼眸闭上，可心口的刺痛，却没有消失。

    少年抱紧了被子，侧过身，痛苦的蜷缩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