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吗？

    直到夜幕降临，封志远还没从封淼的话里回过神来。

    “小叔叔……”如夜色般凉沉的声音响起时，封志远抬起头，便瞧见不知何时走进来的封铭。

    他愣了下，“你怎么……”

    封铭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眼睛：“奶奶说，你好了，让小婶婶跟你住在一起不合适。”

    顿了顿，将书包放在另一张床上，道：“你们还没结婚，所以，以后我跟你一个屋睡。”

    封志远嘴角动了下，最终垂着眼帘“嗯”了一声。

    封铭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阴云压顶，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拧了拧眉，转身脱了鞋子，爬上床睡了。

    封志远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起白天宋春梅说的那句话，心下像是被人揪了一把似的，又酸又疼。

    “小叔叔……”

    乍然听见封铭的声音，封志远怔了下，而后扭头，借着月光看对面床的封铭。

    却是只能看个大概，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你要去上学吗？”

    用苏瑶温温软软，总是带着笑意的声音不同，封铭的声音，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意。

    封志远皱了下眉头，扭过头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

    “那你要跟小婶婶结婚吗？”

    封志远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下，没睁开眼，也没出声。

    封铭倒是睁着眼，月光下，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看上去越发冷漠，像是要将黑暗吞噬一样。

    他抿着唇，一动不动地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封志远回应他，便扭头看了一眼。

    可封志远一动不动，呼吸也极为平稳，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封铭收回视线，往窗户望了一眼，而后侧过身，闭着眼睛睡了。

    苏瑶这一晚上睡得不好，一来，认床。二来，跟封淼和封母一起睡，心理上有些别扭。三来，封淼这丫头睡觉打滚。

    每次，苏瑶刚睡着，这小丫头就一个翻身，趴在了她身上，又或者脑袋忽然枕在了她肚子上，给苏瑶吓得半死。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周发黑，眼里布满红血丝，瞧着活像是被人打了似的。

    “小婶婶，你怎么了？”

    见苏瑶有气无力的，封淼担心地望着她。

    “没事儿，就是昨晚上做噩梦了。”对着这么一个萌软可爱的小丫头，苏瑶总不好说是因为她睡觉不老实。

    “这样啊。”封淼点了点头，苦恼地想了一会儿，道：“反正现在也没事，要不小婶婶你再睡会儿去吧。”

    “嗯，好。”苏瑶头晕脑涨地厉害，闻言也没拒绝，饭都没吃，就回屋睡觉去了。

    封铭早课下学回来时，见饭桌上没有苏瑶，就问了句。

    “她呢？”

    “哦，睡觉去了。”封淼习惯了封铭的称呼，答了一句，低头继续喝粥。

    封志远抬眸看了两人一眼，须臾，顿悟过来两人在说谁，往堂屋看了一眼，没出声。

    “你想好了吗？小叔叔。”

    封铭临出门上学时，再度问了封志远这个话题。

    彼时，封志远正拿着扫帚扫院子，闻言，看着封铭好一会儿没出神。

    “还没想好吗？”封铭眉头皱起，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封志远移开视线，握着扫把的手紧了紧，但，并未吭声。

    “算了。”见他不想回答，封铭扯了下书包带子，转身出去了。

    “小叔叔……”

    看到这一切的封淼跑过来，伸手扯了扯封志远的衣裳，“哥哥问你什么呢？”

    “没。”封志远摇头，而后拿着扫帚往门口走去，可刚到门口，就被人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