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坐会儿，舅妈出去买菜去。”石红莲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舅妈，我等会儿就走了。”苏瑶伸手拉住她。

    “嗨，又不是为了你。”石红莲拍了她一下，笑着道：“你表哥也回来了，昨个儿下午回来的，当时没来得及，再加上，你表哥快高考了，我就想着给他做点儿好吃的呢，这不，一大早就让你舅舅带着刘曦上街去了，就是不知道这爷俩怎么还不回来，你啊，先坐着，我出去瞧瞧。”

    “好。”话说到这个份上，苏瑶不好再说什么。

    石红莲简单地收了针线后，便出门去了。

    苏瑶独坐在屋子里，忽地有些无趣。

    “你……吃这个吗？”

    瓜子推到面前时，苏瑶抬眸，就看见刘泽成红着脸站在桌边。

    “谢谢表哥。”

    “哦，不、不客气。”刘泽成眼神飘忽，脸热得厉害，却是丝毫不敢看苏瑶。

    “表哥不吃吗？”苏瑶抓了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问。

    “不了。”刘泽成摆摆手，“那什么……你先坐，我……”

    “没事儿，表哥忙自己的就行。”

    听到苏瑶这话，刘泽成松了口气，抬脚往外走，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住，回头看苏瑶。

    苏瑶被他看得一愣，“？”

    刘泽成又开始找衣服口袋，想要把手插进去，失败后，窘迫非常，低着头问苏瑶：“志远也在家，你……你不去看看他么？”

    “不了。”苏瑶浅笑，“四月了，让他先好好学习吧。”

    刘泽成闻言，诧异地看了苏瑶一眼，随即连连点头：“好、好的。”

    他说着，脚步凌乱地走出去。

    而苏瑶脸上的笑，也一点一点消散。

    她早就说过，她不是圣人。她能主动来到刘家，已经是迈出了九十九步，如果封志远一步都不愿意朝她走的话，那所有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

    远远的，骑车回家的刘宏伟就看见站在巷子口的石红莲，忙加快了脚步。

    “你怎么出来了？”

    见石红莲神色复杂地来回踱步，刘宏伟下了自行车，走到她身边问道。

    “没啥。”石红莲扯出一个笑，对着刚跳下车的刘曦道：“小曦，你表嫂来了，你快去瞧瞧。”

    “啊？表嫂来了！”刘曦神色一喜，忙不迭地抱着怀里的东西跑了进去。

    而刘宏伟的神情，却变得忧心忡忡。

    “阿瑶怎么说的？”

    石红莲叹了口气，冲着刘宏伟摇头。

    刘宏伟愣住，“她什么也没说？”

    石红莲点了点头，“这孩子，从头到尾，没说过旁人一句不好，我问她怎么这么久才来，她也只说是医院里忙。”

    刘宏伟拧眉。

    石红莲继续道：“这件事，的确是志远的错，也是咱们对不住人家姑娘。”

    刘宏伟低着头没应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石红莲又道：“早知道让他们一块儿去学校了，那样就没这些事情了。”

    “现在后悔，也没用，再说了，当初我也这么建议过，是阿瑶自己不愿意，她想留在医院赚钱。”刘宏伟说完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

    石红莲闻言眼眶微红：“阿瑶为啥不愿意去学校？还不是因为咱们都没钱？这丫头想着存些钱，好让他们能去高中读书呢！”

    “我知道。”刘宏伟声音闷闷的。

    石红莲吸了吸鼻子，“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算了，别说了，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吧。”刘宏伟宽慰了石红莲一句，又道：“他们年纪都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咱们做长辈的，该说的话都说了，就罢了，剩下的全看他们的。”

    “嗯。”石红莲抬手擦了眼角的泪。

    刘宏伟又道：“开心点儿，儿子马上就要高考了，别让他担心。”

    石红莲点了点头。

    刘宏伟叹了口气：“行了，先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