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潭冷冷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这样的玉潭刺痛了陈常,他怒吼道: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将你如何吗?”
说着他从旁边侍卫的腰间抽出了长刀,刀刃放在了玉潭的脖颈上。
冰冷的刀刃触及着玉潭的肌肤,让他微微拧了拧眉头,他很快便恢复了淡定的神色。
陈常见到他这个样子就更加恼火,手里的刀子抽回来狠狠劈向了玉潭。
但在刀子劈到他身体的刹那,还是尽力收回一部分力量,即便如此,刀锋还是划破了玉潭的肩胛和上胸。
鲜血哗的一下流了出来,玉潭却理都未理,眼睛平静而冰冷的看着陈常。
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陈常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玉潭冷冷一笑:“你得罪我其实没什么,就算我死了,我爹顶多就杀了你。”
“因为没有了我,我爹还可以再娶别的女人,再生别的孩子。”
“但是,那位大姐可不一样,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如果她死了,全武林有一半的人会找上你,会把你挫骨扬灰。”
“就算你死了,也会把你的家人、你的妻子,你的叔叔大爷和你的侄儿、儿子、女儿全部拉出来,挫骨扬灰,再狠狠踩上几脚,犹不解恨。”
玉潭说的极平淡,但这话听在陈常的耳朵里,却犹如刀扎一般刺心。
他微微愣了愣,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通天大的本事。
他以为那个女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就是这样厉害的,极有可能是江湖里某个大佬的隐士亲眷。
不过这样倒也能够理解,为什么他前后派出了几波高手尽数都折在了那里,连尸骨都没看到。
很显然是江湖人士出手将那几人灭了。
这一刻的陈常忽然有些后怕起来,如果不是今天问了玉潭,他恐怕还会和那个女人较劲,然后派出大批的高手去杀她。
最终若是真的惹怒了她和她背后的人,后果就不堪设想。
陈常哪里知道,玉潭会这样说是另外有原因的,武林盟主现在就在银宝那里,这位武林盟主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全靠银宝的一念之间。
如果银宝死了陌笙箫就必死无疑。
陌笙箫好歹是武林盟主,身边也是追随了不少忠心之人,如果陌笙箫死了,大家知道是因为陈常杀了医生,陌笙箫才会死。
他们找不到魔教教主魔焱,就只能找陈常算账,所以他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那些武林人士可绝对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你身边的人到底有没有犯错,他们为了泄愤真的会将他和他的家族尽数诛杀。
甚至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陈常劳师动众的将玉潭带到这里,就是为了逼他就范,也为了逼出银宝。
可当他得知银宝的背景时,陈常就不敢这样想了,结果兴师动众的来了,最后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就在他们离开无名村的时候。
银宝等人也进入了山谷,凤芜显然提前和兄长打过招呼,凤栖见他们来了,急忙将众人迎了进去,并且送进了准备好的房间里。
这一路走过来也是比较辛苦的,尤其是前几天刚下过雨,山路还很湿滑。
“大家暂时先休息一下。”
“稍晚一点我在大厅设宴款待各位,算是给各位接风洗尘。”凤栖对银宝等人说道。
银宝朝着他抱拳拱手表示感谢。
春芽又回来了,这一次看见凤栖时比之前更加熟悉,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拉着凤栖的手说道:
“大锅锅。几天不见,芽芽都想你了呢。”
春芽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说的凤栖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春林这时候走过去将春芽扯了过来,藏在了身后。
很严肃的对凤栖说道:
“虽然你是长辈,但你不可以摸她的脸,男女授受不亲,将来嫁不出去怎么办?”
他那幅严肃认真的小脸让凤栖哭笑不得,众人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一路走来众人也的确很累了,银宝特别去看了陌笙箫,见他状况还不错,确定他睡得很熟,这才转回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银宝已经走的习惯了,也不算很累,她招了招手,让嘎子到她的面前。
嘎子垂着头一声不吭却很乖巧的站在那里。
银宝也没有问什么,而是把他的小手抓过来诊脉,又详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而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这些伤不是一天两天来的,最起码有十几天了。
银宝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弄成这副样子的?上一次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嘎子抬起头看向眼宝,红着眼眶说道:“我想跟着您,我想离开我的父母,可我父母说:他们生我养我就是为了给他们赚钱的。”
“他们要我去铁匠铺当学徒。”
“原本我以为他们要把我送到城里或者是同一个村子的铁匠家里,却没想到他们把我送到了十几里之外的一个村子里。”
“那个铁匠脾气很坏,经常喝酒,喝完就打我骂我,我刚去就让我拉风箱,砸铁。”
“我拉不动他就打我,还不给我饭吃。我好不容易寻到了机会才逃出来的。”
“我原本就想离开,可是他不肯,他说他给了我父母一两银子。”
“算是我父母把我卖给他的,起码要当10年的长工才行。”
嘎子说到这里声泪俱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银宝的面前说道:
“我想跟着您,哪怕是跟着您做牛做马都行,因为只有您是真的把我当人看,也真的懂我。”
“我不想再留在那个家里,也不想去给那个人当什么学徒,求求您了,只要您能留下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学徒,一定要卖了自己一辈子,那我情愿卖给您,能在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学都行,只要给口饭吃就好!”
嘎子说到这里,跪倒在地拼命的磕头,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额头就已经磕得红了一片,有血流了下来,他这是实打实的在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