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煜澜一进院子,正好看见闻溪手中的菜刀钉进了刘丽身后的门框上。
刘丽已经一脸惨白,顺着门缓缓的滑跪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
“住手!”闻煜澜大吼一声,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闻溪,挡在刘丽的前面。
闻溪被闻煜澜推的一个踉跄,肩膀砰地一声撞到身后的柱子上,疼的闻溪闷哼一声,脸色立刻就白了。
闻煜澜一愣,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扶,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忙低下头去看刘丽。
此时刘丽已经浑身瘫软,整个人都抖的厉害。
闻煜澜伸手将她拉起来,竟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极为冲鼻的味道。
低头一看,刘丽的身下又一滩水渍……她竟是被闻溪生生的给吓尿了。
闻煜澜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将刘丽从地上拉起来护在自己的身后,转头看向闻溪:“你、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闻溪双眸通红,死死的盯着闻煜澜,咬牙切齿的说:“什么样的事情?杀人吗?就许她对我做这样的事情,我对她做就不行了?”
“可、可你不是好好的活着吗?”闻煜澜沉声说:“她是做错了,但是也罪不至死!小溪,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你别太过分了!”
闻溪看着闻煜澜,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还好好的活着,那是我运气好,遇见了楚尧。”闻溪轻声说:“可我若是没遇见楚尧,怕是当日就横死街头了。”
闻溪忍着肩膀的剧痛,往闻煜澜面前走了几步。
她一动,刘丽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抱着头凄厉的的大喊:“救命啊,救命,杀人了!”
闻煜澜忙伸手拦在刘丽的面前,戒备的看着闻溪:“你要做什么?站在那,别过来!”
闻溪的脚步一顿,楞楞地看着闻煜澜。
闻煜澜咬了咬牙,最后沉声说:“小溪,我知道她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我真的不能看着她去死。你、你如果非要杀了她才能消气的话,那你将我一起杀了吧。”
闻煜澜说完,便直接闭上了眼睛,似乎等着闻溪过去杀他一般。
闻溪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
她的视线从刘丽的脸上缓缓的挪到闻煜澜的脸上,最后又看向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闻溪突然间笑出声来。
闻煜澜被她笑的一愣,睁开眼看她。
闻溪往后退了几步,盯着闻煜澜说:“原来在这个家里,我终究是那个多余的人。”
不怪刘丽这么多年都想尽办法的对付她,原来是她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闻煜澜听见这话,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是多余的?你……”
“好了!”闻溪打断闻煜澜的话,笑里多可几分凄凉:“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
闻煜澜看见她的神色,心中发紧,想上前去安慰,手臂却被刘丽死死的拽住。
恰在此时,院子门被砰地一声踹开,楚尧冷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言不发的走到闻溪的身边,伸手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拉,随后翁的一声,灵剑出鞘,就立在楚尧的面前。
楚尧眼也不眨,冷声斥了一句:“去!”
那灵剑则化作一道光柱直冲着闻煜澜和刘丽去。
闻溪一愣,随后瞳孔骤然紧缩,厉喝一声:“住手!”
她吼的急,那灵剑倒是翁的一声停了下来,就悬在闻煜澜的脸前。那灵剑再往前一厘米,便能直接刺穿闻煜澜的头骨。
闻煜澜憋着一口气,一动也不敢动。
而楚尧则有些不满的皱紧眉头:“你不是想杀了她?我帮你。”
闻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此时因为后怕而脸色发白。
她闭了闭眼,咬牙切齿的说:“我没想杀闻煜澜!”
楚尧:“可他帮着那个女人一起欺负你!”
他瞪着闻煜澜,神色不善,冷声说:“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你。”
闻溪:“……”
她仰头看着这个护着自己的少年,之前还觉得他就是个没长大的臭小孩儿,这一瞬间却又觉得他无比的可靠。
一个突然间冒出来的臭小孩儿都会这样维护她,而她喊了二十几年的父亲却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要她的命。
闻溪突然间觉得有些疲惫,撞到柱子的肩膀也在隐隐作痛。
“算了。”闻溪突然说。
楚尧一愣:“算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害你的。”
闻溪:“我说算了!”
楚尧:“不行!他们必须死!”
话落,那悬在闻煜澜面前的灵剑陡然间嗡的一震,杀气四溢。
闻溪抬手抓住楚尧的手,紧紧的握着,仰头看着他,说:“我说,算了!我累了,想离开这里。”
楚尧突然被她抓住手,冰冷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轻声说:“等我解决了他们,我就带你走。”
闻溪一顿,然后道:“可是……我肩膀很疼。我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你带我走吧。”
说罢,还拽着楚尧的手晃了晃。
突如其来的撒娇,让楚尧瞬间昏了头,悬在闻煜澜面前的灵剑晃了两下,最后刷的撤了回来,消失了。
楚尧反手抓住闻溪的手握在掌心,低声说:“我这就带你走。”
说罢,拉着闻溪就走。
刚走一步,闻溪闷哼一声,楚尧回头一看,就见闻溪捂着自己一边肩膀。
楚尧脸色一沉,直接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外面走。
闻溪被吓了一跳,忙抬手圈住楚尧的脖子,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
她惊讶的同时,心中还有股莫名其妙的窘迫。
她居然,被一个臭小孩儿给公主抱了……这多少让她这个老女人有点难堪。
“你……放我下来。”闻溪抓着楚尧的衣领,低声要求。
楚尧一本正经:“你不是疼吗?”
闻溪深吸一口气,说:“我是肩膀疼,又不是腿疼,我能走的。”
楚尧半点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还特别严肃的说:“哪儿疼都一样,反正都是疼。”
闻溪:“……”
这特么能一样吗?